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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4頁）

“菁染，你要我怎么做？是再去做心理療愈，再失去一次記憶，然后在某一刻再次想起你嗎？到那時我又成為了誰的丈夫誰的父親？”

“對別人來說，太不公平了。”

他摸著她的墓碑，說：“菁染，我答應你，明年我就不來看你了。”

……

老趙去和溫婉賠罪時，溫婉很大度地說：“相親而已，我也沒損失什么。”

溫婉透過玻璃窗，看著正在飄落的大雪。

笑著說：“及時止損挺好的。”

老趙去找陸之昂興師問罪時，怎么也敲不開陸之昂的門。

手機鈴聲卻在屋里響起。

老趙立刻喊來警局的同事，打開門時，他看見陸之昂那樣安靜地躺在沙發上。

懷里抱著沈菁染的照片。

桌子上有一張字條——

財產捐贈給血癌中心。

老趙這次沒打電話給120，因為這次在桌上有整整五瓶安眠藥。

陸之昂這次，是真的沒給自己留機會。

陸之昂無父無母沒有家人，就連葬禮也是警局的幾個同事幫忙安排的。

老趙將陸之昂的骨灰放在了城南，離向日葵花海最近的那處墓地。

老趙走到沈菁染的墓前。

他的眼眶有些發澀，他這一輩子見過因公殉職的警察，卻沒有見過這樣困囿于一段感情，走不出來的警察。

他說不清，是陸之昂太純粹，還是他經歷的事情太多。

他看著墓碑上年輕的女孩。

“沈菁染，你現在應該見到陸之昂了吧。”

他哽咽著：“如果你見到了他，你幫我和他說一聲，作為警察他挺不合格的。”

他像是和沈菁染告狀一樣的，告完就走。

可剛走出沒兩步，他又猛地頓住腳步，然后快步走回墓碑前。

他的眼眶滾燙，緩了緩，掩面哭泣道：“但如果有下輩子，希望他能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

老趙沒告訴過任何人。

沈菁染死后，陸之昂每一個星期都會去長明寺。

聽聞長明寺住著往生菩薩，長明寺一共九千九百九十層臺階，只要一叩一拜上去，就能為亡靈求得來生康健。

陸之昂害怕。

害怕往生菩薩的香客太多，害怕他會疏忽沈菁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