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柜深處的指示燈突然集體閃爍,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少年此刻正將新神會數據庫里潛伏的病毒拖進隔離區,指尖劃過屏幕時,那些扭曲的程序代碼竟在他掌心漸漸拆解成防御腳本——昔日偷可樂的小聰明,如今已成守護九科網絡的銅墻鐵壁。
人事組的檔案室飄著陳年墨香,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格紋光斑。
林晚秋坐在梨花木桌后,素色旗袍的開衩處露出一截玉色腳踝,踩著雙繡蘭草的布鞋。
她右手握著黃銅打孔機,左手捏著張武者檔案,指尖懸在紙頁上方半寸,朱砂印泥在袖口洇出個淡紅圓點。
“人事組組長。”她對著送來任命書的科員淺淺一笑,梨渦在臉頰陷出個小坑,卻很快被嚴肅取代,“我的人,得比這打孔機的鉆頭還細。”
說著將檔案頁對齊打孔,金屬咬合的“咔嗒”聲里,她突然皺眉:“你看這頁,淬體藥液批號寫的‘202307’,庫存記錄明明是‘202309’,差這兩個月,藥效可能差三成。”
指尖在錯誤處畫了道紅圈,筆鋒比打孔機的針尖還利。
這個曾在武道協會調解糾紛時,能從茶杯擺放位置看出雙方火氣的女子,如今正將被遺漏的檔案一一挑出。
最底下那疊標著“破格推薦”的卷宗里,有個農村少年的檔案被紅筆圈了三次——他測試成績平平,卻在備注欄寫著“能憑聽聲辨出二十種兵器的成色”。
林晚秋在頁邊批注:“可入龍雀大學器械系”。
朱砂筆尖在紙面頓了頓,濺出個比打孔機針眼還小的紅點。
治安組的演武場剛灑過水,青石板上泛著潮氣。
釋小剛赤著腳站在中央,僧袍下擺被風掀起,露出里面印著漢堡圖案的
t恤,半截醬牛肉包裝紙從袖管滑出來,飄飄悠悠落在腳邊。
他正練著改良版的“彌勒拳”,每出一拳,肚腩上的肥肉就顫三顫,佛珠串在手腕上甩得嘩嘩響,倒比拳風還先一步抵達。
“治安組組長?”他接住飛來的任命書,順手塞進僧袍口袋,肥臉笑得像朵盛開的菊花,“早說過貧僧最會‘以胖服人’!”對著跑來請示的隊員拍肚皮,震得對方踉蹌了半步:“班底?要十個能啃五斤醬牛肉還能追三里地的,夜市那幾個仗著功夫欺負小販的武徒,見了咱就得乖乖把拳頭收進袖子里。”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爭執聲。
兩個醉醺醺的武者正揪著對方衣領,釋小剛幾步晃過去,沒等開口,先從懷里摸出半包醬牛肉遞過去:“先墊墊?”
見兩人發愣,他突然把僧袍一撩,露出圓滾滾的肚皮:“上個月有個小子在夜市砍傷了人,被貧僧關在素齋館抄了一百遍《武者戒》,最后哭著說再也不敢了——你們想試試?”
那兩人看著他肚腩上若隱若現的疤痕(據說是替小販擋刀留下的),酒意醒了大半,乖乖松了手。
釋小剛嚼著牛肉,看著他們互相道歉的背影,突然對著隊員喊:“記著,治安不是靠拳頭,是讓他們知道,欺負人不如吃牛肉舒坦!”
佛珠在掌心轉得飛快,陽光照在他油亮的腦門上,倒比演武場的燈籠還醒目。
隨著李玲瓏的失蹤與戴云華的晉升,兩個關鍵席位的空缺如同亟待填補的齒輪凹槽,最終在層層權衡中落定了人選。
演武場的沙坑邊緣還沾著昨夜的露水,被正午的日頭曬得半干,泛出一層濕漉漉的亮。
余剛赤著上身站在沙坑中央,古銅色的肌肉隨著揮拳的動作賁張,汗珠順著緊實的脊背往下淌,在腰側積成一小股,又被他猛地擰身的動作甩成細碎的水花,砸在滾燙的沙粒上,瞬間蒸出縷縷白煙。
他手里攥著本泛黃的線裝書,封面上“龍吟虎嘯功”五個篆字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
這是溫羽凡特意為他改的功法,說是最合巷戰的野路子。
此刻每一拳砸出,都帶著沉悶的破空聲,拳風掃過沙坑邊緣的矮樁,竟硬生生將三寸粗的木樁震出細密的裂紋——那是他剛用內勁一重的力道練出來的狠勁,帶著股不管不顧的沖勁。
“余剛!外勤二組組長,接任命!”人事部傳訊員手里的燙金任命書在陽光下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