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勾勾地盯著她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怒極反笑。這女人到底在癡人說夢些什么?
“你當真清楚自己在胡謅什么?”我的聲音里滿是譏諷。
“我清楚得很!”姜雨薇臉色瞬間沉如寒霜,眼中翻涌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復雜情緒,“我知道你心里憋著無數(shù)疑問,關于陳熠然——我和他之間從沒有半分男女之情,不過是想借他的特殊能力救你,可惜終究是功虧一簣。”
她的聲音陡然沙啞,像是砂紙磨過喉嚨,“你不信我愛你,卻對前世我背叛你的事恨之入骨?”
我下意識擰緊眉頭,與她對視的瞬間,先前的冷笑僵在嘴角。她眼底翻涌的痛苦太過真實,盡管這番說辭荒誕離奇,可那真摯的眼神卻像重錘,一下下砸在我心上。
但理智很快回籠——就算真是為了救我,就能用背叛、傷害當籌碼嗎?在我被胃癌折磨到痛不欲生時,在我獨自躺在病床上等死時,她又在哪里?
“姜雨薇!”我猛地甩開她的手,聲音里滿是壓抑的怒火,“甭管前世你心里怎么想,冷暴力的是你,惡語相向的是你,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把我一腳踢開的還是你!是你把我逼到絕境,這些,你敢不敢認?”
她抿緊嘴唇,臉色白得可怕,卻始終一言不發(fā)。
我嗤笑出聲,滿心厭惡:“別拿‘愛’當借口!但凡傷害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原諒。前世的破事,我沒興趣聽你狡辯。從今天起,我們兩清!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誰也別再糾纏!”
姜雨薇沉默了片刻,突然一把掐住我的臉頰,指尖的力道幾乎要將皮肉掐穿。
她眼中燃燒著近乎瘋狂的火焰:“好,就算前世的債我還清了,那你欠我的呢?你答應過會一直陪著我,現(xiàn)在想拍拍屁股走人?”
她的偏執(zhí)簡直不可理喻!
一邊對前世的傷害表現(xiàn)出愧疚,一邊又像個霸道的瘋子,妄圖把我禁錮在身邊,甚至還妄想和我生孩子!我強壓下滿腔怒火,扭頭不再看她。
姜雨薇卻不由分說,拽著我就走。我瞥見她眼下濃重的青黑,疲憊像毒蛇般纏繞著她整個人,可那雙死死攥著我的手,依舊固執(zhí)得可怕。
被她推進車里時,我終于忍不住冷聲質(zhì)問:“你到底在執(zhí)著什么?”
她直直地盯著我,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不知道。”
就在車門即將關上的剎那,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陰鷙又壓抑,仿佛一頭隨時會失控的野獸:“葉湫,我放不下的是過去!是你曾拼了命救我,逼著我記住你,不準移情別戀!早知道你會這般恨我,當初我就不該答應!”
她頓了頓,呼吸變得粗重,“剛才我真恨不得打斷你的腿,把你鎖起來,讓你只能看著我,說愛我但現(xiàn)在,我下不去手了。這是我最后一次原諒你,要是你再敢耍花樣”
她的聲音驟然森冷,“到時候,你最好祈禱我還能保持理智,否則,你承受不起我的報復。”
車門重重關上,她站在車外,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波瀾不驚,可微微顫抖的聲線卻暴露了她幾近崩潰的情緒。
她話里提到的“救命約定”,我卻毫無記憶,倒像是她在漫長的執(zhí)念里,給自己編織的一場夢。
我剛要開口質(zhì)問,突然聽到保鏢一聲高喊:“姜總!”
只見一個保鏢匆匆跑來,將手機遞到姜雨薇面前,“李秘書說有急事!”
另一邊,許逸康被保鏢死死拽著,他焦急地望向我,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敢出聲。
姜雨薇接起電話,李秘書帶著哭腔的聲音幾乎要穿透手機:“姜總!出大事了!您務必撐住!”
他頓了頓,聲音發(fā)顫,“第一,海外項目徹底失守!林家抄襲了我們的模式,用戶大量流失,市值蒸發(fā)過億!董事會炸開了鍋,姜二少帶著大批投資殺了進來,要和您競爭!董事會要求您五點前必須到場開會!”
姜雨薇眼神瞬間凌厲如刀:“姜亦辰背后是誰在撐腰?”
“還沒查出來,但對方來勢洶洶!不過還有更嚴重的!”李秘書的聲音幾乎破音,“老爺子在來庭審的路上,被大貨車撞了!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搶救!”
姜雨薇的瞳孔猛地收縮,手機險些從手中滑落。
她踉蹌著扶住車身,聲音都變了調(diào):“你說什么?爺爺現(xiàn)在情況如何?在哪家醫(yī)院?誰通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