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息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塌,怎么可能塌呢!”
裴紹眸光深邃,燭火昏黃,映在他的俊臉上,顯得他愈發(fā)的神色晦暗不明。
“賀大人,我不瞞你,大理寺的人上午已經(jīng)去了現(xiàn)場,那倒塌部分的材質之中,哪有糯米,幾近全被換成了沙土,完全便是和泥修建的,八百萬兩銀子,賀大人,錢呢?”
賀云樓又是一聲嘆息,老臉上滿是愁云,極其懼怕,亦是極為困惑。
“裴大人,你說我能么?我腦子壞掉了?就算我有心私吞,不百分百地使用糯米,可,能不能用三分之二,我怎么可能讓它塌了!搭上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裴紹始終聲音壓得都異常的低。
“話雖如此,但事實擺在眼前,賀大人,大理寺的人已經(jīng)看過了,你可能聽懂我的意思?那城墻材質,糯米也就三分之一,兩百萬兩便綽綽有余,那么余下的錢呢,賀大人?”
“唉!”
那工部尚書別過頭去,又是嘆息了一聲。
裴紹微微站直了身子,“賀大人,從你家抄家,收上來的家產上看,似乎不包含這八百萬兩銀子,你把銀子藏在了哪?亦或是在為他人做嫁衣?給別人當?shù)蹲邮???/p>
賀云樓臉色煞白,慌張地抬起了頭去,緊緊地對上了裴紹的視線。
裴紹再度靠近,幾近啞聲。
“皇上追問白銀的下落,銀子追回來了,罪行減一半,我是想幫你啊賀大人,你不跟我說實話,叫我怎么幫你?”
賀云樓眉頭緊鎖,想了許久,而后抬頭,“你能保我不死么?”
裴紹眼眸幽深。
“我當然能保你不死?!?/p>
賀云樓聽言,更壓低了聲音,湊向了裴紹的耳邊說了兩句
裴紹聽罷,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我的好消息?!?/p>
而后,他轉了身,昏暗的燭火映著他白皙俊美的臉。
男人唇角緩緩一動,離開了天牢。
外頭大雪彌漫,寒風呼嘯,裴紹等在大理寺一直沒走,桌案上的一頁紙張上寫著“賀云樓”三個字。
兩個時辰后,手下回來,稟道“大人,找到了?!?/p>
裴紹慵懶地應了一聲,而后將那頁丟進了火盆中,眼睜睜地看著它燒成了灰燼。
而后,他方才起身,再度去了天牢
那男人到梅苑的時候已經(jīng)二更了,身上帶著一股很濃的酒氣,出現(xiàn)在她房中。
妧妧都躺了下,但看到了人,自是又爬了起來。
嬤嬤和丫鬟都沒來得及報。
他突然一來,整個梅苑手忙腳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