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場地中央,王疤瘌蜷在地,捂著嘴直哼哼,幾個心腹慌忙上前攙扶,卻被他猛地揮臂震開。
“嗷——!”他緩緩直起身,死死地盯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充血的眼珠忽明忽暗蘇漁緊緊拽著霍驍埋頭疾走,她感覺到對方手臂筋肉的緊繃,但她不敢松手,也不敢回頭。
或許他下一刻就會殺了自己,但她不想就這般無聲無息地死去。
她要為自己掙一條命。
二人穿過校場,拐進僻靜的后巷,蘇漁松開了手,她一點點地轉過頭,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瞳孔,男人一雙虎目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蘇漁寒毛直豎。
她凝神望去,卻見他周身那層縈繞的紅氣僅化作幾縷稀薄的霧絲,虛虛籠在肩頭,詭異地懸浮著咦?預想中張牙舞爪的滔天血浪并未出現。
難道他——女子眼底驀地閃過一絲星芒。
霍驍俯身逼近,陽光落進那雙冰冷的眸中,射出一道凜冽的寒光。
“方才為何替我遮掩?”高大的身軀將女子完全罩住,如山岳傾覆,給人一股難以抑制的窒息感。
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血腥之氣。
她死死地掐住掌心,睫毛在臉上投下蝶翼般的陰影。
女子仰起頭,脖頸繃出脆弱的弧度,臉上的笑容灼灼發亮。
“方才那人壞得很,想毀我名聲,你替我出了惡氣——從今往后,咱倆便算是朋友啦!”他不自覺地朝她靠近了一步,眼睛黑得駭人,“你不怕我?”語氣中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
日光之下,霍驍眉如刀劍,眼射寒星。
女子幾不可查地縮了縮,她綻開了笑靨,“你是我朋友,我自然是不怕的。
”男人冷聲戳破,“你的手在抖。
”女子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你將人家的舌頭都打飛了,我只是想到了那團東西,xiong口惡心得緊”似是想到方才那一幕,她飛快地吐了吐舌頭。
霍驍忽地低笑,笑容未達眼底便已消散——是啊,他刑克六親,孤鸞入命,合該獨坐地獄。
男人眸色驟冷,眼底的溫度頃刻間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