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府中小廝手上生了凍瘡,他便用燒紅的鐵鉗將另一只手也弄?dú)垼哉拼笮Γ叭绱朔讲艑?duì)稱”。
他們還說他弒君。
宣乾四十一年,他殺了祝承麟。
當(dāng)年聽到這個(gè)消息,她淚流滿面,她哭老天不開眼,竟容那惡鬼多活了十一年。
后來霍驍滅了燕朔,祝無咎也從人間蒸發(fā)了,這個(gè)名字便慢慢消失在了漫長(zhǎng)歲月中。
少年笑道,“殿下乃人上人,縱是博弈,自然也是挑最好的投。
”祝無咎鳳眸微挑,“哦?你竟如此了解孤?”她抬眸,眼底映出燭火的顫栗,“初見殿下時(shí),小人便莫名地覺得熟悉。
”萬謗可御,一媚難防。
世人只見他恣意張狂,畏他如虎狼,厭他似蛇蝎,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那份深藏心底的自我厭棄。
說到底,他是個(gè)很缺愛的人。
祝無咎的眉峰極細(xì)微地動(dòng)了一下,眼底似有什么東西極快地掠過,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幾息后,男人眼底的那抹嗜血逐漸散開,慢慢變成一種奇異的、近乎興奮的幽光。
他微微傾身,死死地盯著少年的眼睛,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蠱惑的穿透力:“記住你今日的話,蘇漁——”他慢慢念出她的名字,仿佛在品味這兩個(gè)字獨(dú)有的氣息。
“你今日贏走的可不止外面那條賤命,而是孤的一個(gè)人情,說不定哪日,孤便要找你討回。
”話音落下,他輕輕笑了笑,良久沉默后,他揚(yáng)聲道,“把人帶進(jìn)來。
”幾息后,鬼一押著五花大綁的石大夯走進(jìn)帳中。
石大夯口中塞著厚厚的布條,被繩索勒得動(dòng)彈不得。
他渾身已被冷汗浸透,每走一步,地上便拖出深深的血痕,顯然剛剛被用過刑。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與灰塵混合的味道。
石大夯渙散的瞳孔突然聚焦在蘇漁身上,他將她迅速掃了一眼,似在確定她是否受傷。
蘇漁呼吸一滯,若非為了救她,他怎會(huì)遭此折磨。
瞥見二人目色往來,祝無咎神色陡然沉下,“把他扔出去。
”鬼一應(yīng)聲上前,他麻利地割斷繩索,石大夯重重栽倒在地,發(fā)出"砰"的悶響,震得塵土飛揚(yáng)。
鬼一反剪他手臂,粗暴地將人拖向門外,雙腳在青磚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祝無咎朝身后揮了揮手。
鬼二從一片陰影中走了出來,沖蘇漁做了個(gè)“請(qǐng)”的手勢(s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