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咎鼻尖微動(dòng),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垂眸望去,只見對方雙腿痙攣,褲襠竟已shi透,尿液嘀嗒嗒地落下,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小灘黃色液體,朝著他腳底慢悠悠地淌了過去。
祝無咎:驀地松開了手,他急退三步,靴底在青磚上狠狠蹭了蹭。
“咳咳!嗬——”趙荃大口喘息著癱軟在地,一張臉又是鼻涕又是淚,滿是劫后余生的驚惶。
祝無咎掃過對方佝僂的身軀,眼底閃過毫不掩飾的厭惡,他驟然抬腿——“砰!”那具肥碩的身體飛了出去,后背狠狠撞擊在廊柱上,吐出一大口血,如一攤爛泥般滑落下去,徹底昏死了過去。
祝無咎慢條斯理地收回腿,撣了撣衣袖。
世人皆是這般,道貌岸然的面具下不是掛著逐利的魂,就是淌著畏死的血。
無趣得緊。
他從懷中掏出帕巾,面無表情地擦拭著骨扇。
擦完后,帕子被他隨手扔掉,輕輕落在那片血泊之上,猩紅的血在絹布上蜿蜒爬行,有如活物一般。
片刻后,素白的帕面便被全部浸透,徹底沉沒在一片暗紅之中。
祝無咎抬眸,見鬼一恭候在旁,他招了招手,鬼一這才湊近,衣袖掩了唇形低聲稟報(bào)。
祝無咎聞言挑眉,一抹罕見的詫異從眼底閃過。
目光再次落在趙荃身上,他面無表情地吩咐,“扔到前面包間里,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
”“是。
”鬼一沒有猶豫,動(dòng)作麻利地拖起趙荃,迅速隱入陰影中。
祝無咎抬眼朝樓上望了一眼,心神有些起伏。
剛剛他失控了。
一想到趙荃這獠妄圖染指…戾氣翻涌下,竟一時(shí)失了分寸。
這廝雖沐猴而冠,但畢竟手握十萬大軍,此刻掀桌確實(shí)為時(shí)尚早。
不過皇兄遲早要除了他,待尋準(zhǔn)機(jī)會(huì),便是這碩鼠命喪之時(shí)。
蘇漁手指緊緊攥著袖口,指節(jié)用力到有些泛白。
人群推搡著四下逃竄,祝無咎像一尊熔爐中的雕像,靜靜立于一片混亂中。
火光在他的臉上跳躍,映著眼底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