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世界?是指顯榮公府?聯想對方種種不合常理的言行,探知的欲望在心底滾了又滾,又被她按了下去。
蘇漁靜靜地看著沈雪枝,燭光在臉上跳躍。
她放下酒杯,喚來一位小廝,讓他去顯榮公府傳信。
一個時辰后,來了幾個小廝和侍女,蘇漁指著沉睡的女孩,“縣主醉了,你們將她帶回去吧。
”侍女們連忙小心翼翼地扶起嘉懿縣主,沈雪枝被驚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對著蘇漁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下次找樂子,姐妹可別忘了我…”說完她頭一歪,徹底醉了過去。
侍女們簇擁著醉醺醺的沈雪枝離去,蘇漁一路目送。
她回頭掃了眼癱在桌底的趙六,他早已醉死,涎水混著酒沫子從嘴角一路流到衣襟,腰帶松垮地掛在凸起的肚腩上恩客們還在猜拳行令,沒人注意蘇漁的離去。
等到她偷回營中時已是寅初了。
門口守著兩個陌生的侍衛,應是京墨從府里帶來的。
她掀開氈簾,夜風撲入,殘燭微微晃了晃,在帳布上投出張牙舞爪的影。
營帳內一片寂靜。
她揉著酸脹的肩頸,正要脫衣,忽然聽見身后一陣窸窣之聲。
"誰?"她猛然轉身,只見京墨正靜靜立在門口。
不同于往日那般恭敬地垂著手,他身體微微前傾,那雙平日里總低垂的眼睛此刻竟毫不避諱地凝視著她,目光不再是刻意的疏離,反而盈滿了某種濃稠的情緒。
蘇漁此刻腦中一片混沌,一時竟沒讀懂那情緒。
“京墨?”聲音干澀得厲害。
她很想問,你怎么了?為何這般看我?京墨上前幾步,距她僅有一步之遙,“少爺今夜去哪了?為何這么晚才回來?”語氣竟帶了些許咄咄逼人,與素日的恭謹守禮大相徑庭,似是藏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蘇漁心頭一顫。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本就混亂的腦子更加迷茫,甚至生出一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