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太打算趁我睡覺,行不軌之事么?”
轟——!
傅語聽只覺得一股熱氣直沖頭頂,臉頰燙得能煎雞蛋。
什么叫行不軌之事?
她只是看看他傷得怎么樣!
“你胡說八道什么!”傅語聽又羞又惱,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惱羞成怒,“誰要對你行不軌之事,想得美!”
薄行洲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極淺的笑意流轉(zhuǎn)。
他受傷的左手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抬起來拿水杯,但劇痛立刻讓他蹙緊了眉頭,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悶哼,額角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
這聲悶哼和瞬間蹙起的眉頭,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傅語聽心頭的羞惱。
“別動!”她的聲音幾乎是本能地沖口而出,帶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尖銳和急迫。
“誰讓你用這只手的?!”傅語聽抬起頭,眉頭緊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焦急和一絲……慍怒?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蠢事。
“醫(yī)生說了傷口貫穿掌骨!不能受力!你想這只手廢掉嗎?!”她的聲音又急又快,像連珠炮,每一個字都砸在薄行洲耳邊。
薄行洲抬眼看她。
她離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眼底清晰的焦急和那份因為后怕而升騰起的怒意。
他沒有解釋,也沒有試圖掙脫她的手,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眼神里那些復雜的暗流似乎平息了些許,沉淀下一種近乎溫順的……虛弱?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
“渴了。”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傅語聽滿腔的“訓斥”被他這兩個字堵在了喉嚨里。
她沒有立刻喂他,而是先抽了張紙巾,動作略顯生疏卻異常輕柔地,拭去他額角滲出的冷汗。
做完這一切,她才重新她微微傾身,倒了杯更熱的水用手碰了碰溫度,一手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后頸,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端著水杯,將杯沿輕輕抵在他的下唇。
“慢點喝。”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一種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軟。
薄行洲順從地微微啟唇。
溫熱的清水緩緩流入他干渴的口腔,滋潤著火燒般的喉嚨。
他喝得很慢,眼睫低垂,視線卻并未落在水杯上,
而是黏著在近在咫尺的、傅語聽的臉上。
這次受傷的感覺,
還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