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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眥欲裂，不管不顧地張開雙臂，用整個身體撲向柳鶯兒前方，試圖用自己的龍體去擋這必殺的一刀！

而幾乎在同時，另一個身影——顧亭柏，也從側門沖了進來，同樣是為了護住柳鶯兒！

李承胤的速度快得驚人，他龐大的身軀帶著帝王之怒，狠狠撞向我的刀勢軌跡！

顧亭柏則像一頭護崽的野狗，不顧一切地撲向柳鶯兒！

噗嗤！

刀鋒入肉的聲音沉悶而清晰。

碎月冰冷的刀尖，先是毫無阻礙地刺穿了李承胤倉促間抬起的、覆蓋著明黃錦緞的手臂！龍袍撕裂，鮮血瞬間飆射而出！但去勢未盡！

刀鋒帶著穿透皮肉骨骼的滯澀感，在柳鶯兒驚駭欲絕的目光中，精準無比地，狠狠釘進了她撫著小腹的心口！

“呃……”柳鶯兒喉嚨里發出一聲短促的抽氣聲。

她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心口處透出的、染血的半截刀鋒，又抬頭看向我，那雙曾經盛滿算計和風情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的茫然和驚愕。

李承胤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手臂被貫穿的劇痛讓他瞬間臉色煞白如紙，但他依舊死死地用身體擋在柳鶯兒前面，另一只手甚至下意識地想去抓那透出的刀尖。

顧亭柏撲了個空，重重摔在地上，抬起頭，正好看到那刺目的刀尖從柳鶯兒后背透出，帶出一蓬溫熱的血霧。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地，發出哀嚎：“不——！”

整個將軍府正廳，只有鮮血滴落在地磚上的聲音，如同催命的鼓點。

我握著刀柄，手腕極其穩定。

目光越過李承胤因劇痛而扭曲的臉，直直落在柳鶯兒那張迅速失去血色的臉上。她的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卻只有大股的血沫涌了出來。

“陛下，”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沒有一絲波瀾，在大廳里清晰回蕩。

“當年雁門關外，臣率三千殘卒死守孤城七日，為大周主力回援贏得生機。陛下親臨犒軍，曾金口玉言：‘蕭卿此功，可換皇位以外，大周疆土之上任何一事、一物。’”

我手腕猛地一擰！刀身在柳鶯兒心口處狠狠一攪！

“呃啊——！”柳鶯兒身體猛地弓起，如同離水的魚，發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