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顧淮宴輕笑一聲,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直視他的眼睛,“所以上周的男模會所,也是為她?”
唐妤笙的瞳孔猛地收縮,她完全忘了上周那筆消費(fèi)——笑笑跟莫林吵架,尋找刺激,她放心不下好友跟著一起去,最后因?yàn)榫扑I單。
“那不是”
“噓。”顧淮宴的拇指按上她的唇瓣,制止了她的解釋。他的指尖微涼,卻讓她整個人如同被燙到一般輕顫。“讓我猜猜,”他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你穿著這件”他的目光掃過她單薄的衣著,“睡衣就沖出了門?為了一個喝醉的朋友?”
唐妤笙感到一陣羞恥。她現(xiàn)在才意識到自己的打扮有多不得體——shi發(fā)凌亂地披在肩上,睡裙的吊帶從針織衫領(lǐng)口露出一角,xiong口的風(fēng)光若隱若現(xiàn),光裸的小腿上還沾著雨水。
而顧淮宴一如既往地完美無缺——深灰色西裝三件套,領(lǐng)帶一絲不茍地系在喉結(jié)下方,連袖扣都在微光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我我接到電話很著急”她試圖解釋,聲音卻越來越小。
顧淮宴忽然伸手,從她手中抽走了錢包。他動作優(yōu)雅地翻看著,抽出那張黑卡,在她眼前晃了晃。
“知道我最欣賞你什么嗎,笙笙?他輕聲說,語氣溫柔得近乎危險,“就是這種天真的勇氣。拿著我的卡,去各種聲色場所,卻從不考慮后果。”
他每說一個字就向前一步,唐妤笙不得不后退,直到小腿撞上茶幾,跌坐在沙發(fā)上。顧淮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將那張卡輕輕放在茶幾上。
“坐好。”他命令道,轉(zhuǎn)身走向廚房。
唐妤笙聽見冰箱打開的聲音,冰塊落入玻璃杯的清脆聲響。她應(yīng)該趁機(jī)逃走,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更糟的是,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話,xiong口劇烈起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顧淮宴端著一杯威士忌回來,在她對面坐下。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冰塊折射著微弱的光。
“現(xiàn)在,”顧淮宴交疊起修長的手指,手肘撐在膝蓋上,向她微微傾身,“告訴我,這三個月你都做了什么?除了刷我的卡。”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眼神卻銳利如刀。唐妤笙知道這不是詢問,而是審問。她強(qiáng)迫自己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上學(xué),畫畫,偶爾和笑笑出去。沒什么特別的。”
“是嗎?”顧淮宴從茶幾上上拿起一張紙,緩緩展開,“那這些是什么?”
唐妤笙瞇起眼睛,借著微弱的光線辨認(rèn)出那是她的信用卡消費(fèi)記錄。顧淮宴修長的手指在紙上劃過:
“九月十五日,
per內(nèi)衣店,680歐。十月三日,hotel
ritz套房,3200歐。十月二十日,cartier專賣店”他抬眼,目光如炬,“你什么時候開始對珠寶感興趣了?”
被“流放”到巴黎的這段日子里,她的衣食住行都是顧淮宴安排的,母親因?yàn)檎疹欘櫴迨甯緹o暇顧及她,日常的開銷,她基本上刷的都是顧淮宴的副卡。
唐妤笙的喉嚨發(fā)緊。那些消費(fèi)都有合理解釋——
per是給自己買的,ritz學(xué)院開設(shè)了畫展,她為了第二天有更好的精神狀態(tài),在開畫展的酒店定了房間休息,cartier是給于笑笑買了一對耳釘作為禮物——但此刻在他審視的目光下,一切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這些都是”她艱難地開口,有些無力,他質(zhì)問她干什么呢,她的一舉一動他在國內(nèi)不都知曉嗎?還非要來到巴黎質(zhì)問她。
“還有這個。”顧淮宴打斷她,指向最近的一筆,“上周三,le
paradis
des
hos,入場費(fèi)就花了500歐。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寶貝?”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唐妤笙感到一陣莫名的委屈——他憑什么這樣質(zhì)問她?他們之間明明什么都不是。
“我當(dāng)然知道,”她突然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巴黎最有名的男模會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