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后,便能瞧見前鋒?!避妿熎?。
“中郎將何在?”濮將軍突然大喊。
墻下三位待命牙將,聽聞上方喊聲,快步奔跑而上。
看到來將,濮將軍劈頭喝問:“誰能領一營鐵騎,先去沖殺一番?”
“卑職愿往!”左方牙將率先跪地。
“好?!卞④姽麛嘞铝睿骸爸居骂I三千騎出城,讓那群畜牲不得歇息,待攪亂獸軍前鋒后,便速速回城?!?/p>
“得令!”牙將接過令箭,反身下樓。
牙將傳校尉,校尉令旅帥,旅帥囑隊正,隊正吼伍長,伍長罵兵丁。
戰馬掛鐵甲,騎兵配長槊,人聲馬鳴交雜,軍令重復宣喊數回,一隊隊兵馬終于靠攏點齊,隨著牙將在眾騎最前方大手一揮,上令層層往下布達。親衛跟上已馭馬往前的牙將,校尉見狀扭頭喝令,旅帥再領眾跟隨,于是鐵流便如洪出城。
徐志勇一馬當先,領著鐵騎,朝西急馳。
奔出數十里,便已能瞧見荒原上的獸軍輪廓,影漸近而漸晰,最先看清的是五層樓高的木塔,塔建于巨熊之背,塔尖哨兵見鐵騎而慌叫。
夏末,艷陽,汗落,加重的喘氣,上升的體溫,加快的心跳,奔馳的快馬,點燃志勇滿腔的戰意。
那股期待熱戰而激動的焦躁,被他刻意的壓制在冷靜大腦里,輕聲喝出,還帶著沙?。骸凹铀?。”
騎兵如箭矢,箭頭三角鎖定獸軍,后方直桿緊緊跟隨,狹長黑線似要穿透敵營。
“舉槊?!?/p>
獸軍反應不慢,見敵騎便已調整部署,本來前方緩行之豺狼虎豹,迅速散開,露出后方堅固且巨碩的牛熊犀象。
“突刺!”
徐志勇大喊,提槊前沖,戰馬飛速的帶動下,槊首長刃破甲入肉,捅穿犀獸硬皮,刮出鮮血漫射,他一人沖過,身后鐵騎一而再,再而三,不斷削去獸軍外圍硬獸的鐵皮,直自最后一位騎兵穿過,獸軍的硬甲已搖搖欲破。
徐將軍隨手挑殺兩只竄出的豺狼,繞了一個半弧,又朝側面鐵獸提速。
倒地的犀獸被獸軍拖入陣中,鐵象跨步,頂替且鞏固在軍陣外圍,陣內的群獸開始嚎叫,禿鷹展翅,狼群集結繞出,在騎兵又要削擊獸軍時,從后方銜尾撲咬馬腿與人腳。
志勇將槊抵肩,再度斜沖而過,把一整排象腿給掃出一道道血痕,后方騎兵依樣畫葫蘆,連擊追掃,鐵象先是腿灑鮮血,再是腿折倒地,最后遭長槊劃身,痛苦哀鳴。
不過在騎兵從側面掃過之際,也有虎豹從鐵象下腹或柱足縫隙竄出,撲上騎兵撕咬,有的被撞飛落馬,有的脖頸直接被大口咬下,也有的才剛跳出,就被后放的槊刃給捅穿。
若從上空俯視,鐵騎恰似一道箭矢,先刮去了獸陣最外之皮,繞了半圈,再度削去了獸軍一層薄肉。
徐將軍沒有再繞半圈去削軍陣之肉,而是在獸軍前方打馬繞了圓圈,去追擊那銜尾狼群。
雖然騎兵最后方有狼,但他們也無法立即回身轉向,只能跟著前騎急馳。不過徐志勇繞了個圈,便又刺上了狼群最后方的落單之獸,槊尖扎入,黑狼回首反咬,長槊抽回,帶出血花,后騎又一槊刺入,孤狼嗚呼倒地。
鐵騎一圈,狼群也一圈,兩圈漸漸交疊,圈內圈外,人尸與獸身亂疊,倒馬與兵械亂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