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撐著腦袋在一旁看,很是不解,“孫善人看著很愛孩子,為什么不聽她的痛哭而堅(jiān)持裹腳呢?”
孫賢娘身子一僵。
妙真妙和也都好奇的看著她。
潘筠連忙解釋道:“孫善人別誤會(huì),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單純好奇。修道嘛,您知道的,需要問心,不僅要問自己的心,也要問別人的心,問道心。”
孫賢娘雙眼迷茫:“修道是這樣嗎?”
玄妙點(diǎn)頭,“是這樣。”
其實(shí)她也有點(diǎn)好奇。
孫賢娘的目光掃過她們的腳,發(fā)現(xiàn)都是天足,也是,道士哪有纏足的?
“你們是因?yàn)橐薜溃愿改覆挪唤o你們纏足嗎?”
妙真:“我沒有父母。”
妙和:“我是大師伯草叢里撿的,也沒有父母。”
玄妙:“我家沒有纏足女子。”
潘筠高高舉手道:“我我我,我有過纏足經(jīng)驗(yàn)。”
大家一起看過來。
潘筠就自豪的道:“那纏足娘子一拿起我的腳,我就大哭,嚎得嗓子都劈叉了,我娘心疼我,就不讓我纏足了。”
孫賢娘抱緊了孩子,落淚道:“可,可這事關(guān)孩子的前程,要是不纏腳,她將來親事都只能向下找,像我,當(dāng)初有兩門親事擺在面前,一門是縣令之子,一門是周家,就因?yàn)槲覜]有纏足,所以我嫁到了周家。
我長姐也是,當(dāng)年她有更好的選擇的,但來說親的人家只要看到她的腳,親事就不了了之。
纏足只是苦一時(shí),嫁人才是苦一世,我想,等她長大了,她會(huì)理解我的。”
玄妙:“即便纏足會(huì)死人?”
“這世上纏足的人那么多,死的才有幾個(gè)?我哪知道我家梅娘這么倒霉,就是其中一個(gè)呢?”
潘筠皺緊眉頭,“親事不成,未必是纏足的問題……”
“就是纏足的問題!”孫賢娘堅(jiān)定的道:“仙長不信,您到廣信府的官宦人家里瞧瞧,誰家后院沒有這三寸金蓮?選媳時(shí),是不是腳越小越好。”
潘筠張了張嘴巴,半晌才道:“到底是誰想出來的這惡心又壞人福氣的東西?”
她用力的道:“纏足真的是壞人福氣,壞風(fēng)水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