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公主的馬車在深夜中踏踏急行,越急,越行得慢。
一夜之間,京城關卡如林,連東羽衛都出動來守官道和宮門了。
這一關,正是東羽衛。
北茴下了馬車,雙手遞上海晏公主的腰牌,卻不似往常那般可以順利通行了。
一排四個東羽衛擋在馬車前,手握長刀長槍。
檢查腰牌的東羽衛面生,將腰牌還給北茴,走到馬車邊厲聲喝道,“東羽衛執勤!請海晏公主和駙馬下馬車稍候,配合卑職例行檢查。”
北茴急了,“海晏公主可是接到皇上的急召……”
馬車里傳來一個平靜如水的聲音,“北茴,不要緊,配合東羽衛執勤。”
“是。”北茴應了一聲,取出腳凳放在車門邊,等著主子下馬車。
率先掀簾而出的,是駙馬爺岑鳶。
他今日穿了件深藍暗紋薄織蟒袍,腰間系著黑色腰帶,顯得身長玉立。干凈利落的束發上,插著一支拘無重送的箭簪。
他踩著馬凳下了馬車,順手便扶著緊跟其后的時安夏。待其站定后,這才轉身問,“新來的?叫什么名字?”
東羽衛一愣,忙抱拳回話,“卑職周游,入東羽衛已六年。”
周家原先也是有爵位的,后來家道中落,族中無人出挑,到了這年月,就只能依附著早年的關系生存。
周游也算得上周家這輩里最有本事的人,雖然走了些關系進東羽衛,但身手當然也不算差。
“那是我孤陋寡聞了。你隨意吧。”他扶著時安夏站到了一旁。
最后下馬車的,是紅鵲。她抱著時安夏的素紗披風,也乖乖站到了北茴身后。
周游道一聲,“得罪了。”掀簾鉆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