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月擺了擺手,示意隊伍停下,一行車馬立即駐足在原地。
“王爺。”她朝裴御南喊道。
聽到了她的聲音,裴御南回頭,向她溫柔的笑了笑。
他今日沒有穿素日里喜歡穿的素色衣服,而是一身緊身的黑色玄衣,外面另外罩著一層淺金色紗衣,束腰處是一根銀色的腰封,他本身就瘦,如此打扮,更顯得單薄了。
姜拂月和他穿得款式,很相似,也是一身黑。
他們坐在一根很大的樹枝上,仰頭望著夜空中的明月。
月光照于地面上的石與樹,卻沒有照亮他們的前路。
“前路未卜,拂月,你怕嗎?”裴御南夢囈一般低喃道。
姜拂月輕聲道:“能和你一條路走到黑,是我心之所愿。”
被她突如其來的直白打了個措不及防,裴御南忍不住笑了。
他看向一臉嚴肅的姜拂月,似是隨口一言:“你從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她反問:“怎么這么問?”
姜拂月的心一下停住。
像是有一塊石頭砸進她的心湖,可隨后,還是化為了一潭平靜的湖水。
上一次他的試探,還是在三年前。
姜拂月自詡冷靜,卻每回被他意味深長這樣詢問,心都會一緊。
裴御南不看她,只摩挲著手里的半塊玉佩。
這塊玉,是當年姜拂月與他初遇之時,不小心被她摔碎成兩瓣的。
后來,她把這一塊送給了他。
姜拂月緩緩道:“如果我說,我是對你做錯了事,且是上輩子對你有虧欠,你會相信我嗎?”
自她出仕,為官為人,都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
可是當裴御南死后,她才發覺,她后悔了。
裴御南聽完她說的,心下漸漸有了思量——她不會信口開河。
眼眶一熱,這些年深藏在他心里的猜測終于要得到證實了。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除了親人。
姜拂月對他溫和得太不像話了——早惹他心生疑竇。
他有些不想聽了,可嘴卻硬要問她:“上一輩子,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人真的有上一輩子嗎?
姜拂月收攏五指,拳頭漸漸攥緊。
“王爺是個可憐人。”
“我有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