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下。”男人聲音輕柔,“感染已經擴散到腹腔,再不處理會有生命危險。”
他說著,鑷子夾起棉球重重按在傷口上。
腐肉被剝離的劇痛,讓何韶華眼前炸開白光。
她猛地掙扎,卻被男人牢牢按住肩膀,“別動。”
尖銳的刺痛突然刺入皮膚,男人已經開始縫合。
何韶華死死咬住牙,冷汗大顆大顆砸在膝蓋上。
每一針穿過皮肉的撕裂感,都像有人用鈍刀在傷口里攪動。
她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劇痛一寸寸撕碎,耳邊只剩下男人沉穩的聲音:“已經是第七針了……還剩三針。”
當最后一針結束時,何韶華已經脫力到無法坐直。
男人快速纏上繃帶,指尖在她幾個穴位重重按壓,劇烈的酸麻感暫時壓制住疼痛。
他擰開礦泉水瓶,遞給她:“喝點溫水。”
她想道謝,喉嚨卻像被堵住般發不出聲音。
男人已經開始收拾醫療用品:“傷口我處理過了,但還是要盡快去醫院打抗生素。”
火車恰好在此刻減速進站,救護車的鳴笛聲傳來。
男人將何韶華穩穩抱起。
她靠在對方肩頭,聽見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她終于看清男人側臉。
眉骨鋒利如刀削,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緊抿的薄唇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消毒水的氣味再次涌入鼻腔時,何韶華躺在醫院潔白的病床上。
腹部纏著嶄新的繃帶,床頭柜上放著張字條,剛勁的字跡力透紙背:
“已聯系主治醫生,安心休養。——江淮南。”
何韶華在病房里休養了五天。
第六日,何韶華百無聊賴地翻著雜志,忽然聽見輕輕的敲門聲。
她抬頭,看見江淮南拎著保溫桶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