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小說

第十章（第1頁）

青城大學(xué)。

下課鈴響起時，何韶華還在低頭整理筆記。

她忽然聽見前排舍友小聲說：“江老師在看你。”

她猛地抬頭，正撞見江淮南合上教案。

“何同學(xué)，可以耽誤你十分鐘嗎？”他輕聲說道。

圖書館頂樓的閱覽室空無一人。

江淮南將兩杯冰美式放在桌上。

“今天課堂上關(guān)于福柯權(quán)力理論的延伸討論很有意思。”他推過咖啡，“但你回答問題時，右手在發(fā)抖。“

何韶華下意識地將手藏進寬大的衛(wèi)衣袖口。

腕間的疤痕在布料下若隱若現(xiàn)，那是霍修遠留下的。

“只是……有點緊張。”她抿了口咖啡，聲音發(fā)緊。

江淮南從包里取出一本《規(guī)訓(xùn)與懲罰》：“你引用了福柯‘環(huán)形監(jiān)獄的概念，但語氣里帶著切膚之痛。我注意到你手腕上有很多傷。”

“能和我說說……這些傷痕是怎么來的嗎？”

窗外的風(fēng)卷起圖書館的窗簾。

何韶華望著遠處操場上嬉笑的學(xué)生，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我家在小城，有個小我五歲的妹妹。”

“從小我就是多余的那個。考了年級第一，換來的是福父親說讀書有什么用；想報文學(xué)專業(yè)，母親卻說不如把機會讓給妹妹。”

“后來我嫁人了……”

她頓了頓，嘴唇顫抖。

那段被欺騙的經(jīng)歷太痛苦了，猶豫良久后，她還是鼓足勇氣告訴了江淮南。

江淮南聽完后，瞳孔驟然收縮，隨即嘆了口氣：“你知道嗎？福柯還說過，重要的不是歷史敘述中的真相，而是我們?nèi)绾沃貥?gòu)自己的故事。”

他抽出張紙巾放在她手邊，何韶華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滿臉淚痕。

“那些傷痕不是恥辱的印記。”江淮南的聲音放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它們證明你曾為自由付出代價。就像尼采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