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位于大街安慶坊的太監(jiān)大宅,價值七百兩銀子,已經(jīng)賣給王皇親;南門外的一處莊田,值六百五十兩銀子,賣給了守備周秀。
只剩下他們目前住的小宅子,值五百四十兩銀子,但因為緊挨著李奕家,沒人敢買。
花子虛多次派人去跟李奕商量,李奕卻總說沒錢,不愿意買。
縣里急著要回復文書,李瓶兒急了,私下里讓馮媽媽去找李奕,說讓他用寄放在那里的銀子,兌五百四十兩,把這宅子買了。
李奕這才答應,當著官差的面,交了銀兩,讓花子虛簽了字。
連夜做好文書,回復上司,總共一千八百九十五兩銀子,讓花子由等三個人,平均分完了。
花子虛打完這場官司,非但沒分到一點東西,連原來的銀兩、房子、莊田都沒了,還有兩個箱子里的三千兩大元寶,也不翼而飛,心里非常煩躁。
他問李瓶兒,要算算李奕用掉的那些銀子,現(xiàn)在還剩下多少,好湊著買房子。
結果反被李瓶兒連著罵了五天。
“呸!你這個糊涂蛋,整天不務正業(yè),在外面花天酒地,這回被人設下圈套,關進牢里,還派人來讓我去找人情。
我一個婦道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里知道什么門路?認識什么能幫忙的人?為了你,我到處低三下四地求人,什么臉都沒了!
多虧隔壁的大官人,念在以前的交情,大冷天的,刮著大風,派家里的人去開封府,把你的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你現(xiàn)在官司了結,兩腳站在平地上,一得勢就想錢,傷疤好了就忘了疼,回家來找老婆算起舊賬來,還問有沒有錢!
你寫的帖子還在呢,沒你的簽字,我擅自拿你的銀子去找人情,可就難辦了!”
花子虛嘆氣道:“本以為是我的請?zhí)鹆俗饔茫€指望著能剩下些錢,咱們湊一湊,買房子過日子呢。”
瓶兒一聽,立刻啐了一口,罵道:“呸!你這個糊涂蛋!我都不想罵你了。你早點好好打算不行啊,剛開始的時候,不精打細算,到了末尾,卻要來算計。
你那三千兩銀子,能撐到哪兒去!蔡太師、楊提督,是那么好打發(fā)的嗎?
要不是人家大人有大量,白白把你抓進去一回,官府的棍棒都沒打在你身上,就好好地把你放出來了,你還在家里吹什么牛!
人家又不歸你管,也不是你什么心疼的親信,憑什么白白替你南北奔波,花錢打點,救你出來!
你回來也該擺桌酒席,請一下人家,表達謝意,結果你卻把人家晾在一邊,現(xiàn)在還找人家要后賬!”
這一連串的數(shù)落加責罵,讓花子虛啞口無言。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早已變心,現(xiàn)在不管他做什么,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