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口子去世了,我叫她過來,陪我做個伴,晚上跟丫頭們擠一床睡。”
金銀花嘴快,插話道:“既然有老馮在家里看著,瓶兒姐在這里過夜,也沒關系嘛。反正你的相公也不在了,誰能管著你呢!”
玉樓笑道:“瓶兒姐,你聽我的,讓老馮回去算了,別坐轎子回去了。”
李瓶兒只是笑,不搭腔。
聊著聊著,酒已經喝了好幾輪,潘姥姥先起身,去前面了。
金銀花擺擺手,回房去休息了。
李瓶兒再三推辭:“我酒量有限,真的喝不下去了。”
李嬌兒笑道:“瓶兒,怎么在大娘、三娘那里肯喝酒,輪到我敬酒,就不肯喝了?明顯是有親疏之分嘛。”
說著,她拿了個大杯子斟滿酒。
李瓶兒苦笑:“嬌兒姐,我是真的喝不動了,哪敢作假啊!”
月娘微微一笑:“瓶兒,你喝了這杯,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李瓶兒這才接過杯子,放在面前,繼續和大家聊天。
孟玉樓看到春梅站在旁邊,就問春梅:“銀花在屋里做什么呢?你去把她和潘姥姥叫來,就說大娘請她們來,陪瓶兒喝酒呢。”
春梅去了一會兒,回來了,笑道:“姥姥身子不舒服,正躺著休息呢。銀花姐在房里整理妝容,馬上就過來。”
月娘笑了笑:“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她倒像是這里的主人,把客人晾在一邊,自己不知道跑房里干什么去了。其它方面都挺好,就是有時候孩子氣太重。”
眾人正聊著天,金銀花走了過來。
玉樓看到她濃妝艷抹,從外面扭擺著走進來,便開玩笑道:“銀花啊,你可真是個美人兒!把客人丟在這里,你卻躲到房間里去,可真是會享受啊!”
金銀花嘻嘻笑著,往她身上輕輕打了一下。
玉樓又道:“好大膽!你還敢不敢再給我倒杯酒?”
李瓶兒推辭道:“我已經喝了不少酒,真的夠了。”
金銀花笑道:“別人給你的,是別人的,我也要給你敬一杯。”
于是,她倒滿一大杯酒,遞給李瓶兒。
李瓶兒卻一直放著,不肯再喝。
月娘這時注意到,金銀花的發鬢上,插著一根金壽字簪子,忍不住問道:“瓶兒,你和六姐這對壽字簪子,是在哪里打造的?樣式真好看。
改天我們也每人照著樣子,做一對來戴。”
李瓶兒微微一笑:“大娘要是喜歡,我這兒還有幾對,改天每位姐妹都送上一對。這是過世的老公公,在御前帶出來的,外面可沒有這樣的款式!”
月娘笑道:“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別當真。姐妹們這么多,哪里能送得起啊!”
眾女眷繼續飲酒、歡笑,時間過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