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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認識她。

起先，我想把文書丟在他面前，讓他自己看。可我沒那么zuo。而他對厚厚的報告漠不關心。我從公文包里掏chu檔案袋，畢恭畢敬地放在辦公桌上。他只搭了一yan，一副老式圓片yan鏡nie在手里，不打算dai上，也不打算去看。他的腦袋后方掛了一大張裱著相框的彩打柴犬畫，兩者一前一后，神qgchu奇一致。

“你叫大石吧？”他說。

我說是的。

他微笑著看我，一手折起yan鏡丟在桌上：“還沒睡醒么？現在的小年輕都怎么了，一個個yan睛xia面都像掛了兩只塑料袋似的。”

我xia意識地tg直腰板，yan睛勉力張開。他又說：“別緊張，你大學畢業就來我們公司啦？”

我說不是，我在一家咨詢公司先gan1了三年。

他很gan興趣似的問dao：“那這是為什么呢？”

我老老實實告訴他：因為我喜huan吃卷心菜。每周必須吃兩次自己zuo的蠔油卷心菜。j了公司后，每周上六天班，每晚還得加班，這樣我就沒法自己zuo卷心菜吃了。所以我辭職了。

我zuo好了被鄙視和唾棄的準備，然而b城人的脾氣跟這里的霧霾一樣隱秘莫測。這使我很xie氣。就好像2012年12月31日那天，所有人盯著墻上的掛鐘，zuo好了一起毀滅的準備，所有的網絡平臺被與之相關的gan慨、玩笑、嗟嘆和猜測鬧得擁擠不堪。最終，在當晚的最后一秒，有人沒熬住，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時已是陽光明媚的2013年，有人yan巴巴看著太陽升起來，卻什么也沒發生。接xia去相當久的日zi里，網絡平臺上變成了瑪雅人鞭尸的刑場，因為我們沒有被毀滅，我們一如既往地活了xia去。萬惡的瑪雅人，他們的智力是如此蓬bo，生活是如此無聊，以至于到了拿千百年后的同類開涮，jg1心策劃了一場波及甚遠的徹夜狂huan。更可氣的是，盡guan他們死了，他們的靈魂卻隨著2013年的第一輪紅日冉冉升起，一邊飄一邊笑著對我們說：玩夠了吧？那就起床吧，又該上班又該上學了，昨晚沒洗完的碟zi和衣服還得洗，卡里刷光的錢還得去掙，昨晚的饕餮大餐已經化作了你的膘，什么，你辭職了？笨死你算了。什么？昨晚你沒dai套？那么新婚快樂

抱歉我又想多了。xia面讓我們再次回到大老板shen上。他用指尖抹了兩xia鏡框，沒有絲毫鄙夷和驚訝，他那鵝卵石般不規則的面龐上顯louchu了與那個人的血統一樣純凈的興趣，以及近似于臭味相同的讚賞。他問我：“你是那所學校畢業的呀？”我說是什么學校。他拍了把桌zi說；“我在那兒交liu過咧！這么說來我還是你師兄呢！”

我報之以微笑。心想你是我師叔還差不多。

他又問：“你是幾月份chu生的？”

我說我是兩月份chu生的。接xia來的事兒你也能想像，他舉起另外一只手掌，拍了xia桌zi說：“哎呀我也是兩月份生的！”

這時，我心里產生了兩個想法：第一，他或許練過降龍十八掌。第二，這場對話已勢不可擋地駛ru了極其詭異的方向。

“你的東西么，其實我看過，我還滿喜huan的。”他很快恢復平靜，以一種冷冰冰的kou吻說，“我知dao，風評不大好，李三也吃了dian苦tou。我呢，嘴巴太笨，沒發表什么評論，只在網上幫你說了兩句話，不過也沒起什么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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