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棄娘打了個哈欠,“太晚了,趕緊回去睡覺,明日還得擺攤去。”
“好。”
娘倆各自回屋不提。
而與此同時,在蕭晏不久前剛剛去過的大宅子里,滕文甫正在和云國公對弈。
一局結束,云國公輸了兩子。
“罷了,”滕文甫笑道,“咱們不下了。國公爺今日顯然心思不在棋局上,讓老奴僥幸贏了兩子。”
云國公眉頭緊鎖,“那個小孽障,我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在外面怎么樣了。”
滕文甫端起手邊的茶淺抿一口,“國公爺是后悔了?”
“落子不悔,只是他實在是被慣壞了,我怕他出門惹了禍事出來。”
“有蕭晏照顧,國公爺不必擔心。另外,倘若國公爺見過棄娘,就更不用擔心了。”
陸棄娘是讓人心里踏實的存在。
“國公爺,在皇上身邊伺候,最要緊的就是忠心和嘴緊。這件事,老奴統共也就和您一個人說了,是因為當年公主對老奴有救命之恩。”
“這個我知道,公公放心,我以性命擔保,絕不會對第三個人提起;也多謝公公這么多年來,對我們父子的照拂。”
“三公子老奴也頂頂喜歡,只是他的性情,確實要磨一磨。退一步講,便是秉性難移,只要他能一直跟著蕭晏,以后至少能保他這一輩的榮華富貴。大不了,國公爺以后,專心教養孫子便是。”
實在不成器,就直接把云庭給隔開,爵位傳給孫子。
“當年我因公主去世,心中抑郁無法排解,不想觸景生情,出去游歷數年。誰知道,回來之后,他已經被養歪了。母親寵愛,也不容我發話。”云國公嘆氣。
“國公爺安心便是,各人自有各人的命。老奴看著,三公子的福氣,在后頭,您放寬心便是。”
云國公猶豫了下,欲言又止。
滕文甫抬手阻止他開口,“國公爺,皇上的情況,您就別問了。問了老奴也不能說。老奴只能告訴您,國公府已經富貴如此,您不必再爭什么,明哲保身,方為上策。”
“多謝滕公公指點。”云國公對滕文甫很客氣。
“謝什么,只盼著日后老奴落難時候,國公爺能拉老奴一把。”
“公公說笑了。”
第二天云庭起來,頂著一臉蹭得只剩下斑駁痕跡的粉,還有一頭亂發,穿著皺皺巴巴的衣裳就來吃飯。
二丫見狀忍不住嘲笑他,“多大的人了,怎么,生活不能自理啊!還不回家找你娘去。”
“我沒有娘,我一出生,我娘就死了。”云庭道。
二丫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眼神里瞬時被愧疚和慌亂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