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想吃的,”云庭舔了舔嘴唇,“但是看在你有心的份上,也就勉為其難吃一口吧。面呢?”
“在廚房里,去廚房吃吧,廚房有桌椅。”
云庭抬腳就要往外走。
“這個(gè),給我就行。”陸棄娘心疼她嶄新的被子被拖在地上,從他手中拿過被子,用力拍打掉上面沾染的土,重新放到床上。
她的手觸到床上,發(fā)現(xiàn)有些潮shi。
再仔細(xì)一摸,還挺shi的。
倒不至于說尿床,但是這是病了嗎?出這么多汗。
云庭走進(jìn)廚房,看見桌子上的面條,身體比嘴更誠(chéng)實(shí),幾乎是餓虎撲食一樣撲過去。
這面,說普通也普通,做法簡(jiǎn)單。
蔥段在豬油里爆出金邊時(shí),鍋里加水燒開,把細(xì)如蛛絲的面條,在滾水里煮上,面條浮沉似銀魚躍波。
煮熟撈出來之后,加上兩顆燙過的青菜,一個(gè)煎得焦黃的雞蛋,四五片醬肉,再加半勺麻醬,熱湯一澆,香氣撲鼻。
對(duì)餓了幾乎一天的云庭來說,這就是勝過珍饈佳肴的人間至味。
看著他狼吞虎咽地吃著面條,陸棄娘心里終于熨帖了。
她就喜歡客人來家里的時(shí)候吃得肚子溜圓。
看到云庭頭發(fā)垂落不方便,她讓他把頭發(fā)扎一下。
“我不會(huì)。”云庭道。
梳頭這種事,自然有伺候他的人干,他不會(huì)。
陸棄娘:“……”
她沒辦法,只能幫他簡(jiǎn)單在腦后扎了一下。
云庭不管她動(dòng)作,只顧埋頭苦吃。
陸棄娘看著,莫名想起她慘死的那些小豬,嘆了口氣。
她的小豬們,吃飯就這么省心。
“三公子,好吃嗎?”她笑著問道。
“勉強(qiáng)……尚能入口。”云庭吸溜完第三碗才想起擦嘴,袖口早漬滿油花,然后打了個(gè)飽嗝,臉色頓時(shí)通紅。
陸棄娘忍笑忍得很辛苦。
勉強(qiáng)吃三碗,不勉強(qiáng),要把鍋一起吃了嗎?
“三公子,明日回去吧。”陸棄娘苦口婆心勸道,“父母和子女之間,有什么隔夜仇?氣急了說幾句狠話,但是你出事了,沒有人比家里人更著急。”
“我不走!我來找蕭晏!”云庭吃飽飯,有力氣將犯倔進(jìn)行到底。
大丫默默洗碗,一言不發(fā),背影安靜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