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來了?是有什么事嗎。”
裴音聲音淡淡,聽不出其中的情緒。
甚至隱約有幾分不耐煩的意思,只是表現的沒有那么明顯罷了。
盛夫人原本打好的稿子,這會兒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氣的直喘氣。
早知道她就不答應盛郢來和裴音說這件事情了,誰愛來誰來,她何必過來受這個氣,可現如今人都來了,總不能再直接回去吧。于是就當沒聽見裴音說的這話,強撐著一副笑臉走到桌案邊坐下。
“你如今年紀也大了,是時候該找一門親事了,你到底養在我身邊這么多年,我也不好叫你下半輩子孤苦無依。如今我和你兄長一合計已經給你挑了一門夫婿。”
“那人想必你也是見過的,你兄長說,你同他相談甚歡,想必也是合得來的。”
裴音一挑眉,只覺得這話說的有些好笑,明明每次見到白云盛的時候都是一副冷臉,只是禮貌客氣的搭話,怎么到了盛郢的嘴里就成了和白云盛相談甚歡了呢?
不過她也沒有直接說出口,反倒是低著頭喝茶,等著盛夫人繼續往下說。
可能盛夫人也習慣了裴音這副作派,倒是并沒有再添幾分怒意,反倒是繼續開口勸說。
“我知道你對于從前自已的身份和如今的身份有些落差,可你也要知道,就憑你在教坊司待的那三年,你就再也不可能嫁到什么高門大戶了,從前的周家對你來說是個極好的姻緣,可你自已不樂意。”
想到周家,盛夫人心里便有幾分惱怒。
“你當初既然拒絕了周家的婚事,如今就不要嫌棄那白家家底貧寒了,人家到底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說不得還不樂意娶你這樣的身份。”
“夫人字字句句不離我的身份,可我的身份變成這樣又是誰造成的呢?夫人該不會是時間久了便把當年的事情忘了吧?”
裴音是真的覺得有些好笑了,當初她明明是被面前這個偽善的女人推出去給親生女兒擋災的,可如今對方好似渾然忘了這件事情,只不斷的提及她受的苦。
“你這是什么意思?當初那件事情,當初那件事情分明是你欠鸞兒,分明是你欠我們的,你只是利用那次事情還債而已。”
一提到當年萬壽圖的事情,盛夫人就好似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臉色都白了幾分。
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已,裴音是不會用這件事情來報復他們的,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卻慌亂的很。
萬一裴音真的把這件事情捅出去呢,不……就算捅出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相信的,只會覺得是裴音在胡言亂語。
這樣想著盛夫人的心似乎略微安定了一些。
“事已至此,也只有這一條路給你走了,你難不成還真的想將戶籍落到那樣卑賤的商戶之家嗎?”
“那商戶之家之所以愿意接納你,也不過是看在你同我們有一些養育之情的份上,若是沒有這些勤奮的話,你以為他們會看得上你嗎?”
說到這,盛夫人的聲音都不由的嚴厲了幾分。
在她看來,事實就是如此,姜家那樣的商戶人家之所以陪著裴音做這樣的糊涂事情,只不過是想借此攀附上盛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