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夫人和姜老夫人說話的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姜婉兒冷冷的將桌上茶盞放在邊上,言語里是毫不掩飾的對裴音的諷刺和不懈。
一個不知道哪里的鄉(xiāng)下村姑生出來的孩子,居然還想著成為盛家老夫人的依仗?自已的嫡母和祖母怕不是瘋魔了不成?
“婉兒,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姜夫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開口斥責(zé)。
心中不由暗暗惱怒,姜婉兒本就不是她所出的孩子,只不過是因為生母姨娘早早過世,所以便記在了她的名下。
這么多年下來,她從來沒有苛待過這個女兒,對她很是關(guān)照,沒想到卻養(yǎng)成了這樣一個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性子!
要知道,姜老夫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性子的姑娘!
果不其然,姜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開口便是一陣嘲諷。
“呵,婉丫頭心氣兒倒是高的很。”姜老夫人素來是看不慣姜婉兒的做派的,此時說話也就沒有留情分了,“你不過也是家中庶女罷了,怎么瞧著同那王公貴族家里的公主郡主一樣?”
“還是我們姜家容不下你這樣金貴的身份了?”
沒想到自已不過是刺了裴音幾句,卻被姜老夫人這樣搶白了一通。
姜婉兒不敢頂撞姜老夫人,心里卻是委屈的很,只能柔弱的瞥了一眼姜夫人。
姜夫人頭疼的厲害,卻也不忍心自已一手帶大的女兒受委屈,只能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長途跋涉這么久,婉兒也累了吧,先下去休息吧。”
姜婉兒這才哄著眼眶帶著丫鬟離開。
等人都走了,姜老夫人瞥了一眼邊上的姜夫人。
“她這性子,便就是你這個做嫡母的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我之前說什么來著?這孩子若是你這樣寵著縱著,日后必然是不成器的,你倒好,不信我。”
“我哪里是不相信母親。”盛夫人連忙上前陪著笑臉,“只不過女兒是憐惜她從小沒有母親教養(yǎng),而且又是自幼長在女兒膝下的,心里難免擔(dān)憂關(guān)切幾分。”
“這次帶著婉兒上京城,也是想帶她見見世面,磨練一下她的性子……”
姜夫人的話說的好聽,但是知女莫若母,姜老夫人哪里能夠不知道這個女兒心里所想的是什么呢?
兒女到底都是孽債!
她知道勸不住自已這個女兒,便也只能苦口婆心的告誡了幾句話。
“這兒是京城,不是江南,若是在江南,惹出什么事情,我們姜家在外頭總是能夠壓下去幾分的,但是在京城,我們姜家算得了什么?只有等豐哥兒考上太醫(yī)院了,我們姜家才算是在京城有了幾分根系。”
這也是為什么姜老夫人不惜長途跋涉也要來京城的原因。
自然不全是因為盛老夫人這位姐姐,更多的是因為家中的孫子要考太醫(yī)院的關(guān)系。
姜夫人帶著姜婉兒上京城,自然也是有她自已的打算。
若是姜豐能考上太醫(yī)院,姜婉兒也能夠在京城說一門還算是不錯的親事。
若是按照盛老夫人的意思來說,姜家的女兒在江南找人家才是最好的出路,畢竟姜家權(quán)勢都在江南,可到了京城就不一樣了。
一塊板磚砸死一個官,這話可不是玩笑話。
嫁到京城來,日后若是受了委屈都沒有人訴苦的,哪里有那樣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