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這件事情,盛將軍沒有馬上就下結論,他如今有些摸不準這個小侯爺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是故意給他臉色看,還是想拖延著不讓盛家退婚?畢竟如今他被自已的父親連累,侯爺的位置不過是徒有虛名,沒有實權罷了。
雖說坊間傳言,這前忠勇侯的位置就是他這個兒子給拉下來的,更何況盛將軍也打聽到了一點兒消息,雖說侯夫人林蕓沒有跟著謝安一起去白縣任職,但是謝安卻帶著一個女人和兒子一起去了……
將心中紛擾的思緒安定下來,盛將軍勉強維持著面上的客套,只說自已會回去和家人商議的。
對此謝云笙倒是沒說什么。
當初不愿意讓盛鸞嫁過來的是他們侯府,如今卻成了盛家自已,謝云笙自然不用著急,不如說該著急的應該是盛家才對。
盛將軍滿懷心思的回到了盛家,一到書房,便吩咐了下人將裴音找了過來。
自從這個女兒回來以后,盛將軍見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看著端坐在桌邊,帶這樣一種居高臨下態度俯視自已的男人,裴音覺得他很陌生,卻帶著幾分熟悉的味道。
從某些角度來說,或許他對自已的態度并沒有因為自已不是盛家的女兒就有多少的變化,只是針對自已的手段更加不留情面,更狠了而已。
看盛鸞便知道,哪怕是失而復得的親生女兒,盛將軍為了自已的仕途,為了自已所謂的前程也是說舍棄就能舍棄的,更別說是她這個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吧,不過是為了名聲好聽些就強留下來的外人了。
定了定自已的心,裴音淺行一禮,語氣平淡:“不知將軍今日找我過來有何事?”
瞧見裴音不冷不熱的態度,盛將軍眉頭一擰,看似好像要斥責幾句,可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還是收了聲,輕咳一聲開口。
“你我乃是父女,不必如此客氣,坐吧。”
等到裴音坐下以后,他先是簡單問了幾句例行公事一般的廢話,而后才將自已的目的和盤托出。
“你對謝世子……不對,如今是小侯爺了,你對他是什么看法?”
呵,圖窮匕見。
裴音心中冷笑,面上卻只裝作不知道盛將軍的打算,露出幾分茫然疑惑的神色。
“盛將軍怎么會問這樣的話?我能有什么看法?小侯爺雖說幼時與我相識,可如今他同我身份差距頗大,我們已經有許久未曾說話了。”
似乎是覺得面前這個和謝安本質上沒什么區別的虛偽男人,臉上的表情還不夠精彩,裴音又補了一句。
“而且小侯爺乃是大小姐的未婚夫,我怎么會惦記大小姐的人呢。”
這話說的實在是找不到一點兒空隙,盛將軍捏著杯盞的手都緊了幾分,他不知道裴音到底是真的這么覺得,還是故意在借題發揮。
她分明就知道盛家打算退了和侯府的婚事!
“這件事情到底還是我和你母親考慮不周了,雖然如今你的身份不高,但是和小侯爺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又哪里是鸞兒能夠比得上的,如今想想,倒不如……”
盛將軍一邊說一邊觀察裴音的神色,卻見裴音臉上笑意更盛。
“什么情分不情分的,將軍不必安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