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失望了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她起身朝盛夫人恭敬行了一禮,“夫人,奴婢無事的,您莫要傷心。”
夫人,奴婢。
這一聲聲的,都像是扎在盛家心口的刀。
盛夫人恍惚記得,從前那個窩在自已懷里甜甜叫娘親,會在她難過時候替她擦眼淚的乖巧女兒。
如今都只剩下一臉的陌生。
她身形一頓,眼眶又shi潤起來,“音音是還怪娘親嗎?當日娘親實屬無奈,動輒便是殺頭的大罪,你和鸞兒都是我的心頭肉,可她離家十二年才剛剛回來,縱然有失也是我教導(dǎo)之過,我怎忍心……”
后面的不必說,裴音也明白。她受了盛家十二年的養(yǎng)育之恩,在盛夫人心中,她本該去頂罪。
“奴婢不敢責怪盛夫人。奴既是奴身,雖被盛家贖了出來,但也依舊是奴,本該以奴婢自稱,還請夫人不必多慮。”
盛夫人微微松了口氣,“那都是外間的說法,你往后同鸞兒一樣,還是將軍府的小姐。我們對你,依舊是跟親生女兒無二的。”
當初,盛鸞進府的時候,所有人討論她的去留時,他們也是這么說的。
裴音不是不信。
畢竟,十二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磨滅的。
只是,她不敢信了。
裴音還要再說,被盛夫人扶了起來朝府內(nèi)走去。
“我將雨瀟閣收拾了出來,你往后就住在那,離鸞兒的錦云臺很近,你姐妹二人能有個照應(yīng)。”
盛鸞滿臉羨慕道,“姐姐,雨瀟閣可是娘親替你布置的呢,連我都沒有這待遇,你看娘親的手,都弄傷了。”
裴音看著那雙挽著自已的手,確實布著被劃破的小傷口。
她心中酸澀。
十二年的朝夕相處,盛夫人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吧。
“多謝夫人。”
盛郢跟在后面,幾乎是咬牙切齒,“你有完沒完,母親這么掏心掏肺的對你,都彌補不了那點隔閡嗎?你不過是在教坊司過了三年,可鸞兒從小就沒了親生父母的愛啊。”
他一說完,盛鸞好像想起了自已的幼年生活,小聲啜泣了一聲。
盛夫人立馬松開裴音,摟著盛鸞安撫。
她看著空落落的手臂,覺得有些可笑。
教坊司噩夢般的三年,在他們眼里原來不值一提。之前他們還會說,音音也是無辜的,被調(diào)換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現(xiàn)如今,連裝也不愿意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