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淵嚎啕大哭,他坐在椅子上,哭的眼淚都止不住。
似乎終于可以放開聲來,把二十年的委屈和苦悶,都給哭出來。
二十年!
他被整整困住了二十年啊!
旁邊,崔伯山攬著弟弟的肩膀,同樣哭的撕心裂肺。
老崔氏不停在說‘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們兄弟倆,是娘錯了啊’。
但崔伯山、崔仲淵兄弟二人,只是不停搖頭。
祖父為守城而死,父親死不瞑目,留下如噩夢般的猙獰遺言,困住了娘。
娘又困住了他倆。
那究竟是誰的錯?
說不明白,根本說不明白的!
二十年了,豈能是一句誰對誰錯,就能說明白的呢?
被迫讀書二十年,他們連所謂的‘夢想’都丟掉了。
方才大家都在高談論闊,唯有他倆,神情怔忪又茫然。
但現在,聽到老崔氏的話后,號啕痛哭的崔家兄弟,突然也很想說上一說。
崔仲淵哽咽看向老崔氏,看向峴哥兒,看向所有人:“娘,峴哥兒,還有大家。
不怕你們笑話,我……我想不到自已十年以后,會是什么模樣。
甚至現在,我都不敢確定,自已是不是真的,不想讀書了。”
“因為我以前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崔家正在變好,大家都在努力,都在成長。
但,能不能給我三個月時間,就三個月。
我不想讀書了,我想出去走走,我要想清楚,自已究竟要繼續讀書,還是幫家里做生意。”
崔伯山在旁邊泣聲點頭。
顯然,他也是這樣想的。
老崔氏顫聲道:“好,娘依你們,娘都依你們。”
崔峴走過去,拉住父親,大伯的手,溫聲笑道:“爹、大伯,你們也說了,家里日子好了。
所以不要再逼迫自已,也不必再給自已定三個月,或者幾個月的期限。”
“你們丟下書,給自已放一個長長的假期吧,咱家養得起你們倆的。
爹你方才說,你想不出來,十年后的自已,會是什么樣子。
那你小時候呢,小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已長大了,想做什么?”
“還有大伯,你也和我們說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