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將人打死……”
元皇后卻沒打算退讓,冷笑道:“裴直從政至今有什么建樹,陛下大可列出來,讓妾瞻仰瞻仰。他小肚雞腸,以權謀私,在我眼里,連個屁都不是。”說著調(diào)轉眼波看了圣上一眼,“陛下想是要責怪我無狀了?不要緊,我本就出身武將世家,粗人一個,裝不來那等溫情小意。我元家子孫,身上功勛都是靠命掙的,行走天地,俯仰無愧,不去仗著軍功彈壓他人,也絕不容人背后嚼舌,刻意算計。”
這就將戰(zhàn)場擴大了,把元氏都牽扯了進來,圣上一時竟不知怎么應對她,她要罵裴直,好像也只能由她罵了。
但太子與辛家女的婚事,卻不能僅憑皇后牽五絆六的一頓問責,就這樣輕輕放下。
圣上道:“我與你商議,從來商議不出頭緒來,到最后無非惹一肚子氣,與其如此,倒不如問大郎自己的意思。”轉頭喚門外的內(nèi)侍,“去把太子殿下請到神龍殿來,朕有話問他。”
內(nèi)侍領命承辦去了,殿中的夫妻楚河漢界各自坐定,圣上面色不豫,不想多看皇后一眼,皇后亦是如此。
其實圣上心中還是有些把握的,這位長子從小機敏,這兩日發(fā)生的事,他多少已經(jīng)看出端倪來了,若是當真依著父皇的喜好行事,他就應當主動撇清與辛家的關系,先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至于對面的皇后,圣上如今頭疼得很,皇后對他有很大的成見,原因就出在先前封爵的事上。
他承認,自己是糊涂了,耳根子一軟,做了錯誤的決定,但發(fā)現(xiàn)皇后震怒后,他立即采取補救措施,可惜并未獲得皇后的原諒。從那次過后,皇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又不便招惹她,只好少見為妙,敬而遠之。
不過夫妻之間尚可以拉鋸,事情出在太子身上,就必須以社稷為重了。皇后不想得罪辛家,那也容易,盡可能將辛氏族中女郎指婚皇親國戚,也算周全了辛道昭的面子。但太子妃這個位置,斷乎不能再落于辛家了,太子還需考驗,更該忌憚人言可畏。
內(nèi)侍很快進了東宮,可惜恰逢太子出去辦事,等了好半晌才等到他回來。
凌溯聽說圣上召見,隨手帶上了獄中剛畫押的證詞,快步邁出了麗正殿,邊走邊吩咐詹事:“給二郎傳話,讓他即刻去神龍殿。”
何加焉領了命,踅身往崇教門上去了。
凌溯趕至神龍殿,見父母在殿上坐著,彼此關系仍舊沒有緩和的跡象,各自臉上的表情都緊繃著。
他上前行禮,喚了聲阿耶,“阿耶傳兒,恰好兒也有要事稟報阿耶……”
圣上如今對一切都不感興趣,只道:“我與你阿娘為你的事爭論了半日,沒有絲毫頭緒,干脆傳你來,問一問你的意思。”
凌溯道是,“聽阿耶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