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如紗,籠罩四野。
紅方,凡未有棋子占據的格子向外延伸一格后,都被地下的機關操控著翻成什么也沒有顯示的空白面。
黑方亦是如此,只不過向外延伸比紅方多了一格。
雙方主將各立于指揮臺,飛速掃過全局。
萬歸兒深知,這陣霧是上天予她唯一的契機,必須在霧散前將微弱的優勢化為勝勢。
一旦這一輪結束,余成棟依舊可以憑借強大的攻堅優勢,迅速重振,到時自己依舊必敗無疑。
“必須動起來,讓他疲于奔命。”
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堪稱瘋狂的念頭在她腦中飛速成型。
她抓起案上所有代表兵種的令牌,毫不猶豫地將其盡數交給裁判。
“她要做什么?”看臺上,暫時沒了通報的觀眾們也如同身處大霧之中。
直到,紅方的所有兵甲全部改頭換面,重新回到棋盤上時。
“所有兵種……她要把所有剩余部隊,全部轉換為輕騎兵?”大嫂掩口,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意味著放棄盾守、舍去長矛、拋掉謀士,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速度之上。
“置之死地而后生,三嫂這是要行險一搏。”
白練凝望著臺下,只見萬歸兒發髻間那支藏劍簪一下一下反射著太陽的光芒,雖是黃銅,但在此刻,勝比黃金。
她緩緩坐下,嘴角竟勾起一絲極淡的笑意:“匪寇之道,聚散如風,掠如火。她終于想起來了。”
賽場內,裁判官確認了萬歸兒的指令。
只見棋盤上,萬歸兒黑色的棋子迅速轉化形態,原本混雜的部隊褪去重甲,化身為一支支輕銳的騎兵小隊,人數銳減,但機動性也直線上升,消耗的糧草數字也驟降。
余成棟先是一愣,但他因視野的受限,在他這邊看來,對面一片白芒,什么也看不見。
只聽觀眾的反應,猜測她是做了什么駭人聽聞的舉動。
但他仍舊沒有慌亂。
他判斷萬歸兒是想保留有生力量拖延時間,立刻下令,“全軍,探軍為前鋒,向中心河岸擠壓,與我們后方部隊匯合,她不是愛搶地嗎?就把她困死在那里。”
他的大軍雖然受霧所困,但體量龐大,如同一張緩慢合攏的巨掌,壓向河沿岸。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萬歸兒已在那里等候。
第七輪畢。
等余成棟耗盡全力,拖著沉重的隊伍趕到河對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