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想哭就哭吧……”他手掌撫著她柔順的發絲,像是哄孩子一樣,“反正我也不會笑話你。”
自打記事起,他哭過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霍家的教育環境嚴苛,父親不允許他掉眼淚,說眼淚象征的是懦弱,他們霍家的孩子不能是個懦夫。
一次是母親去世,一次是被迫放棄自己的夢想。
在霍承舟的印象里,他只哭過這兩次,掉過這兩次淚。
久而久之,他忘了眼淚是種什么樣的滋味,對于掉淚的人也習慣將其當成弱者。
但沈安安不同。
看到她哭,他沒有半分鄙夷和譏嘲,只覺得心疼。
思及此,霍承舟抱著她的力道更緊了些。
他從茶幾的抽紙盒中抽出紙巾,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漬,溫和地說:“好了好了,要是覺得心里難受,就跟我說說。”
沈安安揪著他的衣角,慢慢停止了哭泣。
小臉上的所有情緒收斂起來,她的目光逐漸澄凈純粹。
看到他被自己蹭滿眼淚的衣服,她有些惴惴不安,“抱歉……”
霍承舟目光微暗,金絲眼鏡后面藏了諱莫如深的情緒。
他低下頭,一字一句的反問她:“抱歉什么?抱歉弄臟了我的衣服?還是抱歉宣泄給了我負能量的情緒?”
沈安安張了張唇,卻說不出話。
“安安,我喜歡你,所以你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到我身上我甘之如飴,無論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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