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歡拿著叁明治的手頓時僵住,她難以置信的瞪著成嘯。
“有時候,我覺得好累下輩子,我不想當人了。”成嘯苦笑,搖著頭嘆氣:“你說,眾生皆苦,那生活這么苦,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人不斷地生孩子,讓他們的孩子也重復這種苦?”
安亦歡咽下嘴里的面包,沉吟了半晌,才說:“我們以前不快樂嗎?上學時候,我們”
“你也說,是以前”
“每個階段,都有獨屬于這個個階段的責任和快樂。”安亦歡知道,成嘯這個人容易內耗。他過去的人生太平順,學習好,長得帥氣,永遠被贊賞。可走入社會,每個人向上的速度幾乎都取決于其父輩的高度,而成嘯沒背景成了上升過程中最大的障礙。也難免他會憤恨不平,會糾結內耗。
成嘯訕訕的笑道:“對不起最近,最近煩心事有點多”
安亦歡點頭,摸著成嘯的臉,說:“老公,你想過、如果,我說的是如果”
“如果公司做不下去了,是吧?”成嘯搶先開了口。
“嗯”
成嘯突然笑起來,語氣帶著釋然:“也沒什么大不了,不行到時候就回老家隨便干點什么吧,總不會餓死。”
“你為什么有這么悲觀想法?你為什么不可以找個行業內的公司繼續工作。”
“回不去了,難了”成效搖搖頭。
苦撐半年已經到了公司的極限,終于不得不大幅度裁員。就連合伙人也計劃著出走,開始各自找著下家。每次算完帳,安亦歡都頭疼,賬面數字已經直觀的讓她感受得到山窮水盡的倒計時。因為,比起沒有生意可做,更迫在眉睫的是人員巨額遣散費。
早在公司擴張之初,為了支持成嘯,安亦歡已經拿出來自己的存款和兩人用于買房的積蓄。眼下,這一大筆遣散費她著實有心無力。
每周五是公司例會,會上討論了一些潛在可合作的客戶,其中提到了蔣遠喬。合伙人建議成嘯再去走動走動,尋求一些合作機會。
成嘯解釋說,已經發過去好幾個合作意向都沒回復,不能追太緊了。
會后,合伙人中島雅治找到安亦歡,詢問:“聽成嘯說,你在蔣總公司工作過,你能不能幫幫忙,追一下合作的事情?”
“”安亦歡一時沒想好。
見安亦歡沒有回答,中島雅治又建議:“要不這樣,我們兩個人下午一起過去拜訪一下,成嘯他已經約好別的客戶沒辦法一起同去了。不過,我也有朋友在那公司。眼下,我們大家都想想辦法,不要把希望都壓在成嘯一個人身上,你說呢?”
遲疑了片刻,安亦歡才勉強點了點頭,她問:“你的朋友是在哪部門?跟我們的業務相關嗎?”
看到安亦歡點頭,中島雅治才滿意的笑起來,說:“倒是不太相關,他是蔣總的助理,這算是很近的關系了吧。”
“eric?”安亦歡驚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