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成嘯沒有想到一向溫柔平和的安亦歡此刻會如此咄咄逼人,句句帶刺直戳他肺管子,讓他毫無還口余地。即便他不愿意承認,但安亦歡說得沒錯,在以往的合作中他并沒有不可代替性。
見他啞了火,安亦恨鐵不成鋼,繼續打擊他:“你想過沒有?你現在一切都是你背靠你們公司這個大平臺才有的,如果你辭職了,有多少人會單單看好的你資歷去跟你做生意?”
“你創業去做船舶經紀人,就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客戶賞你飯吃!”
“你自己都忘記了嗎?你之前還感嘆,現在做船舶經紀人都是一些關系戶,否則根本進入不了人家公司的備選系統。”
“你到底擁有什么,是過硬的資源還是充足的資金,你有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直到成嘯摔門而出,安亦歡還在朝著他的背影大吼。
轉瞬,客廳就只剩安亦歡一個人。
兩人相愛多年,從未有過這樣激烈的爭吵。成嘯也是婚后第一次離家出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小半個月。他離家出走這段時間,安亦歡一個人想了很多,她也為他找了各種理由辯解,最后她還是騙不過自己的內心。她沒辦法支持他用自己來之不易的前途去賭,也不愿意把他們風雨飄搖的小家推到未知的崖邊。
雖然,安亦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成嘯回來再大吵一架將他的念想堵死,可她萬萬想不到成嘯敢先斬后奏。
當成嘯興沖沖的回到家時,他已經從原公司離職,并且拿著上半年的獎金定了辦公室,已經在為開公司摩拳擦掌。
靜靜看著成嘯眉飛色舞講著自己的宏偉藍圖,安亦歡突然覺得眼前的愛人如此陌生。
天塌了,她連天崩地裂的恐慌都沒來急,就已經昏死在這片廢墟。
最終,安亦歡不得不接受一切。同時,她也決定從現在的公司辭職去成嘯公司幫忙。
提完離職申請那天,安亦歡接到了蔣遠喬的電話。
“為什么辭職?”蔣遠喬問的直截了當。
聽著電話里嘈雜的背景音,夾雜著機場或者海關通道的英文廣播聲,安亦歡猜想蔣遠喬應該是搭飛機才剛剛落地,她故意轉移話題,問:“蔣先生在出差?”
電話那端過了半晌才傳來“嗯”的回應。顯然,蔣遠喬也疑惑,安亦歡冷不丁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是什么意思。
“謝謝蔣先生過去一段時間,對我先生,和我的關照。”
“”話筒里人聲鼎沸,而蔣遠喬沉默著一言不發。
“出差一定很忙!不耽誤蔣先生的寶貴時間了,請多保重!”安亦歡態度決絕。
良久,蔣遠喬的笑聲才響起:“再見了。”
沒有回答,安亦歡直接掛斷了電話。
上一次,蔣遠喬說的也是“再見了”,這讓安亦歡不禁有些恍惚。不是“再見”,而是“再見了”,他們還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