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的怪老頭
老頭突然“咯咯”笑了起來,笑得肩膀不停地抖動,竹簍里的草藥都掉落出來幾棵,落在地上瞬間就變得漆黑。“解詛咒?談何容易啊!當(dāng)年布陣的人就說過,守棺人的血脈一旦斷絕,這詛咒就再也無法解開了。”他突然壓低聲音,將臉湊近我們耳邊,“你們知道守棺人的血脈傳給誰了嗎?”
我和周墨生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深深的疑惑。老頭卻突然往后退了兩步,伸出手指,指著我怪笑道:“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吶!”
“我?”我嚇得差點直接蹦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這不可能!我不過就是個學(xué)考古的,跟守棺人根本就八竿子打不著!”
“咋就不可能?”老頭的臉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周圍的白霧愈發(fā)濃重,“你導(dǎo)師帶你來青城山,就是為了把血脈傳給你。只可惜啊……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走進(jìn)了那片迷霧之中。”話音剛落,他突然高高舉起竹拐杖,朝著我們身后一指,“不信?你們看看誰來了!”
我猛地回頭,這一看,嚇得魂都快飛了!剛才還空蕩蕩的竹林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滿了人影。每個人都被包裹在白霧之中,根本看不清面容。他們手里拖著一些黑糊糊的東西,在地上拖出“沙沙”的聲響,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這……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死死拽著周墨生的胳膊,指甲都快嵌進(jìn)他的肉里了。
“這些是山里的‘老住戶’。”老頭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刺耳,如同用指甲刮擦玻璃一般,“它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幾十年,就盼著古墓開啟,好找個血脈傳人當(dāng)替身呢!”
周墨生突然一把將我拉到身后,手中的黃符“呼”地一下燃燒起來:“快跑!往山下跑!”他大喊一聲,拽著我就朝著竹林外拼命沖去。
我哪還敢有絲毫耽擱,緊跟在他身后,拼了命地奔跑。身后傳來老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以及那些人影拖動時發(fā)出的“沙沙”聲,而且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跑著跑著,我忍不住回頭瞅了一眼,好家伙,那些被白霧籠罩的人影飄得速度極快,距離我們僅僅只有幾步之遙了。隱約之間,還能看見它們竟然沒有腳,褲腿空蕩蕩地在地上掃動著!
“周墨生!它們追上來了!”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腳下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啃泥。
周墨生反手從兜里掏出一個小葫蘆,往后用力一扔。葫蘆“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灑出一些紅彤彤的粉末。緊接著,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那些人影像被開水燙到了一般,瞬間停住了腳步,白霧之中還冒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兒。
“這是朱砂混了黑狗血,能暫時阻擋它們一會兒。”周墨生拽著我繼續(xù)狂奔,聲音中都帶著明顯的喘息,“但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咱們得趕緊找個陽氣充足的地方!”
我們拼盡全力往山下沖去,竹林里的風(fēng)“呼呼”地刮著,吹得竹葉沙沙作響,仿佛有無數(shù)只手在耳邊抓撓。大約跑了半個多小時,終于跑出了這片竹林,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山村。土房稀稀拉拉地排列在路邊,煙囪里沒有一絲炊煙升起,整個村子看起來死氣沉沉的,但好歹總算是有了人煙的跡象。
“咱……咱們往這兒跑?”我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腰都直不起來,“這村子看著好像也沒人啊。”
“總比在竹林里被抓去當(dāng)替身強(qiáng)。”周墨生朝著村里張望了一番,隨后指著村口一間掛著干辣椒的土房說道,“那間房子有活氣,咱們?nèi)ツ莾憾阋欢悖 ?/p>
我倆剛跑到土房門口,就發(fā)現(xiàn)門虛掩著,輕輕一推便開了。屋里黑漆漆的,一股濃重的霉味兒撲面而來。周墨生摸出打火機(jī),點燃了蠟燭。在昏黃的燭光下,只見土炕上胡亂堆著一些破舊的被褥,桌上擺放著一個有豁口的粗瓷碗,碗里還殘留著一些沒喝完的米湯,看樣子似乎剛剛還有人居住。
“這里真的有人住?”我稍微松了口氣,剛想坐下歇一歇,突然聽到里屋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翻找東西。
周墨生立刻將蠟燭舉高,低聲喝道:“誰在里面?”
里屋的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從里面挪出來一位老婆婆。她的頭發(fā)白得如同雪一般,拄著一根棗木拐杖,眼睛瞇成一條縫,正看著我們不停地眨眼睛。“你們是……迷路的娃娃吧?”老婆婆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帶著一絲沙啞,“這山里晚上可不安全,快進(jìn)來吧,我給你們燒點熱水。”
我瞅著老婆婆腳下有影子,心里頓時踏實了一些。可剛要開口說話,卻瞧見她后脖頸子上,有一塊青黑色的印記,那形狀竟然像極了古墓繡品上的人臉圖案!我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