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油燈放到隆起的樹根上,抬起腳后跟,緩緩往后退去。
“這是送給你的手提燈,以后不要再把蠟燭放窗臺上了,不僅容易熄滅,還容易著火。”
“我走了,再見。”
腳步聲逐漸遠去,一盞油燈卻還放在樹根上,溫暖的火光照著鋪滿落葉的地面。
過了一會兒,一顆黑黝黝的頭從樹干后探了出來。
少女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只有油燈還在靜靜地燃燒。
渥茲華斯盯著油燈,伸手碰了一下,又飛快地收回,半晌,又伸出手,提起了油燈的燈繩。
給他的?
她怎么知道他喜歡光?
這個學妹奇奇怪怪,第一次見面糊一臉血嚇他,第二次見面問他是自殺還是他殺,他本來是應該生氣的,但她給他送了禮物。
亡靈是黑暗生物,他們發不了光,也不喜歡被光照耀。
渥茲華斯是個例外,他歡喜地抱著油燈,飄進了教堂。
石橋對面的柳樹下,羅薇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地瞇起了眼睛。
比起傀儡師,渥茲華斯更像一具被煉制出來的傀儡。
他的心智和行為都稍顯稚嫩,不像是一個有閱歷和心計的成年人。
不急,今晚她已經撬開了他的口,以后再想套他的話就簡單多了。
羅薇低下頭,從袖子里掏出皺巴巴的羊皮紙,幸好沒揉壞,不然她還得重新畫一遍。
她將羊皮紙疊成小豆腐塊,塞進了錢袋里,摸黑朝學生會辦公室走。
經過七天的探索,她成功學會了摸魚大法。
其實她沒必要老老實實繞著學院圍墻走上一圈,只要每過三個小時去廣場門前打一次卡,在警戒線上留下她的氣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