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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一瞬間的神態(tài)變化，到底還是被眉畔和元zi青捕捉到了。趁著曲神醫(yī)去倒茶的功夫，兩人對視了一yan，眉宇間都添了兩分擔憂。

他明明已經(jīng)看chu來了不對，卻閉kou不談，究竟是……沒看chu是什么問題，還是不愿意醫(yī)治，甚或是不能醫(yī)治呢？

眉畔一想到這里，就再也坐不住了。曲神醫(yī)端了茶回來，她便主動介紹起元zi青，“世叔，這位是我的未婚夫婿，在京中時定xia的。因這一路回來路途遙遠，如今朝廷又對西邊用兵，怕路上不安寧，所以他特意護送我回來。”

曲神醫(yī)聞言忍不住皺起眉tou，“胡鬧！這婚事是誰zuo主定xia的？”

眉畔原本想撒謊說是父母定的，但轉(zhuǎn)念再想，萬一他知daoneiqg，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便只好qiang忍著羞意dao，“是侄女自己看好的，怎么……世叔覺得不好嗎？”

“當然不好！這門婚事我不同意。”曲神醫(yī)怒視元zi青，“他shen懷絕癥，如何能娶你？”

這“shen懷絕癥”四個字說chu來，眉畔和元zi青的臉se都變了。不過這變也并非曲神醫(yī)所想的變，他是個通透人，立刻就明白了，“原來你早已知dao……是了，你帶他上門，莫非是要向我求診？”

眉畔連忙起shendao，“世叔莫惱。侄女的確是聽聞世叔的醫(yī)名，所以才上門拜訪，希望世叔慈悲為懷，施以仁心妙手。”

曲神醫(yī)搖tou，“不治。”

“世叔……”眉畔的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求懇，“世叔莫非……要見死不救嗎？”

曲神醫(yī)哼了一聲，看著元zi青dao，“我曲寬一生活人無數(shù)，從沒有見死不救這個dao理。只是我能治病，卻不能治命！他命該如此，我亦回天乏術。你們請回吧。”

這句話讓眉畔忍不住渾shen發(fā)顫。

命……這個字成功的戳到了她nei心深chu1最惶恐的地方。難dao命，就真的擰不過去嗎？

她的yan眶漸漸紅了，更不肯就此放棄，“世叔，真的沒辦法了嗎？我求您……或許試試看，就能有起se呢？”

元zi青上前扶住她，“眉畔，別說了。這樣的事怎能qiang求？”

他知dao，許多大夫知dao自己治不好，就不肯xia手去治。這樣一來，自然不必擔gan1系，否則萬一治不好，或是家屬不依不饒，或是自己醫(yī)名受累，被人懷疑。

這樣的事，這十幾年間，見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元zi青覺得自己已經(jīng)能夠坦然以對了。

但在nei心深chu1，或許也曾有一絲不甘的火苗。那時源自于十多年來慈惠大師對曲神醫(yī)的推崇，讓元zi青漸漸形成了一個念tou：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治好自己，那就是他。

可原來他也不行。

[

我求求您]

眉畔轉(zhuǎn)tou看了元zi青一yan，臉上都是惶恐無措。她搖了搖tou，掙開元zi青的手，“我不信。我不信這是命――”之后的話，她是吼chu來的，“你沒有zuo過任何對不起人的事，你那么聰明，那么能gan1，憑什么要受這樣的折磨，憑什么會有這樣的命運！”

她的yan中han著淚，聲音哽咽，“老天爺為什么會那么不公平……”

“老天爺若是真的公平，像你爹那樣的人，又怎么會英年早逝？”曲神醫(yī)淡淡dao，“他的病不是病，是毒。若是早十年找到我，或許還有辦法。可如今這毒素經(jīng)年侵ru肺腑，早已藥石罔救。這不是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