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爺。”王惠風起身行禮。
“轟!”王景風嚇了一跳,轟然倒地。
王衍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罵道:“再這般不曉事,干脆把你送給魯陽侯好了?!?/p>
王景風一聽,瞬間清醒了,眼淚汪汪道:“阿爺,你就算急著把我嫁出去,也不能挑邵勛那種粗魯不解風情之輩啊?!?/p>
“無知!”王衍確實還沒臉皮厚到送女兒的地步,但話趕話之下,不假思索道:“若魯陽侯真那般粗鄙無文,惠皇后羊氏就不至于三天兩頭登門拜訪了。”
“羊獻容?”王景風傻了,愣在那里。
王衍咳嗽了一下,下意識覺得方才這話有點過火了。
他在家人面前從來都是真性情,并不隱瞞什么,畢竟出門戴著面具,回家還戴面具的話,那也太累了。所以,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會透露出很多東西。
王惠風也有些驚訝。
她認識羊獻容,甚至在少女時代就有來往。
羊獻容是什么樣的人,她十分清楚。
容貌、才學什么的就不用多說了,都是上上之選,單說性子,驕傲得像只白天鵝一樣。
尋常士人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哪怕她要嫁給誰,也不一定會真心看得起這個未來的夫君。
多年不見,羊獻容變化那么大?
當然,與姐姐不同,王惠風對邵勛的觀感并不太差。
她并不以貌取人,從有限的觀察中,覺得魯陽侯不是那種自高自大之輩。而且,在他的內心中,還是有著樸素情懷的,這就超過很多人了。
“不說這個了。”王衍坐了下來,直接說起正事:“河東陷落,裴仲豫急眼了,攛掇著老夫幫邵勛,為他謀取一些好處。”
“是魯陽侯請托的嗎?”王惠風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或許是吧?!蓖跹馨欀碱^,說道:“但他能有什么好處呢?”
“人情。”王惠風肯定地說道:“人情可大可小,對魯陽侯這種人來說,寧可欠人一千匹絹,不愿意欠一個人情?!?/p>
王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王景風在旁邊“噗嗤”一笑,然后趕緊捂住嘴。
“阿魚為何發笑?”王衍無奈地看了大女兒一眼,問道。
王景風仔細觀察了下王衍的表情,確定他不會發怒后,方道:“女兒還記得數年前,阿爺定下‘狡兔三窟’之計時意氣風發的模樣。當時茂弘叔叔也在,阿爺志得意滿,猖狂—驕橫—都不對,當時阿爺非常滿意,自覺妙計得售。”
王衍繃不住了,但又不知從何反駁,最后只能苦笑一聲。
他不是那種嚴肅的學究,而是善辯名士?,F在只是年紀大了而已,擱二十年前,放浪形骸的事情并沒有少做,有時候堪稱自大驕狂。雖然只是在家里如此,但難免被至親之人看到。
“裴仲豫何止挖了三個窟。”王衍吐槽道。
王景風又笑了,道:“兩個大洞,三個小洞,快讓人……”
王衍、王惠風同時看向王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