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順帝起初并不打算這么罵幾位皇子,但脾氣上來了,完全控制不住,一想到這三個兒子正值壯年,而且還都在覬覦他的龍椅,就克制不住心中的暴怒,眼神陰鷙地打量著他們。
“宣。”天順帝對劉昌振點頭,讓他下去令流光過來,氣大傷身,得吃一顆丹藥補補。
劉昌振的身影從身邊經過時,寧王暗自捏緊拳頭,心中涌動著恨意。該死的太監,若不是這狗東西從中作梗,他怎么可能會做錯這么多事情!
明明他已經解釋過,劉繼仁不是他殺的,他派去的人也被劉昌振處死了,可這狗東西依然咬著他不放,非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口肉。
這讓寧王非常不甘心,等他尋到機會,絕不會輕易放過劉昌振!
天順帝罵完兩個皇子,又看向周閑,準備把三個都罵一遍。
沒待他開口,周閑先說:“父皇,你已經罵完他們兩個了,可不能再罵我了哦。”
天順帝瞬間氣笑了:“怎么,難道你覺得自己就沒有錯了嗎?”
“當然有,您若說我每天招花惹草,不務正業,不愛幼弟,我還是認的。不過這些比起以前還是進步許多吧,好歹兒臣沒有像以前一樣騷擾文官,暴打言官,當街縱馬過市……”周閑細數著自己以前的罪過,越數越讓天順帝臉黑。
他真是生了一個孽畜啊!
不過隨著周閑說出自己做過的事情,天順帝也的確感覺到了一點安心。比起盛有賢名的太子和善于偽裝、禮賢下□□王,靜王讓他無法安心的是背后的靠山。
但如今靜王被抹得越來越黑,性情又明晃晃地擺在那,危險性遠比太子和寧王低,距離皇位也越來越遙遠了。
“夠了,你還越說越自豪了是吧?”
天順帝制止周閑繼續說下去。看著周閑那張臉,心中一晃而過張貴妃的臉,想起眼前的孩子是他心愛的女人生下的,而且還被他親自撫養,可是卻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雖說是天順帝故意縱容引導,但眼見著周閑越來越暴戾,安心的同時,也多了一份失望。畢竟人心是復雜的,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天順帝,更是心思難測。
在靜王的名聲變得越來越臭名昭著,失去爭奪皇位的資格時,他反倒久違地被喚起了那一絲父愛,多少有那么幾分恨鐵不成鋼。
面對天順帝逐漸復雜的眼神,周閑一臉無辜地道:“比起以前,兒臣確實該自豪了,難道父皇不覺得現在的我好一點嗎?都不像以前那樣會惹是生非了。”
“你小子,倒是挺開心的啊?”天順帝怒極反笑,正準備一視同仁地把他也罵一遍。
劉昌振走了進來,他剛走出去幾步,就恰好遇到朝著御書房走來的流光道長,于是便領著人過來了。
“見過陛下。”流光只是略微一行禮,國師與他都不用對天順帝行跪禮,二人都深受天順帝信任,也深受大梁百姓信任。
他又向三位皇子行禮,即使看到周閑,他的目光也始終沒有產生任何變化,神情冷靜淡然,有那么幾分脫俗的仙人氣質。
“算了,朕今日暫且繞了你。”
眼見著流光已經到了,天順帝的心思便產生了變化,對著三位皇子冷聲叮囑一番,就讓他們離開,讓流光速速呈丹藥上來。
原本已經要離開的太子聽到這話,皺著眉頭又返了回去,一臉真誠地勸說對方少吃丹藥,道:“父皇,古往今來,未曾有一人過百年而不死,縱然是秦皇漢武這等追尋長生不老的帝王,也未曾成功,而且是藥三分毒……”
寧王因太子返回而動作一頓,聽到一半,心中猛然打起警鈴:“不妙。”
太子簡直愚孝,居然敢向父皇勸諫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