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兆野自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監(jiān)察署待了十來天,除了行動受限和挨了顧父的幾巴掌,倒沒受什么苦,和林駿的處境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個被身體上的殘疾折磨得有多痛苦,一個逍遙法外的就有多囂張。
而后者,恰恰是林駿以前扮演的角色。
就像他以前也是如顧兆野這般的神態(tài),看著那些受害者的憤怒,憎惡,他臉上露出和顧兆野相似的表情。
林駿知道那是什么,毫不畏懼,因為位高權(quán)重,篤定他們拿他沒有辦法。
如此興師動眾,顧兆野還有心情搬了一張椅子,坐在眾人對面。
隔著一扇巨大玻璃,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尤其是盛老爺子那雙陰鷙有神的眼睛,壓抑著憤怒,肉眼可見的,見他眼底燃起了滔天怒火。
顧兆野不由地挑眉,“盛老頭,你這造型倒是別致,拐杖都柱上了。”
饒是盛老爺子自持身份,聽到這般嘲諷也忍不住怒斥:“無知豎子!惹下彌天大禍,竟還不知悔改!”
“你倒是愛惜你這個寶貝外孫。”顧兆野不屑撇嘴,“可你親兒子都躺在醫(yī)院快死了,偏心的老家伙。”
盛老爺子臉色鐵青,這副架勢,恐怕?lián)Q成別人要當(dāng)場打死了。
林家人都紛紛指責(zé)。
顧兆野顯然無所謂,他待在這的時間里,林老爺子也來過一趟,那些蠢貨企圖以一張審訊令把他強(qiáng)制帶走,這一招行不通,就搬出了盛家來施壓。
“林駿做女人也沒有什么不好的。”顧大少又揚(yáng)了揚(yáng)眉,明亮的光躍進(jìn)他濃黑不羈的眉眼里,笑容明晃晃的揚(yáng)起來。
大少爺往后仰倒去,雙手枕在腦后,那副天塌了也影響不了他的張狂自得,當(dāng)真讓人恨急。
林父沖盛老爺子說了幾句,盛老爺子神色忽然一變,冷嗤道:“顧家小子,你真以為我們奈何不了你,我看那個被你保護(hù)的女孩——”
話還沒落音,顧兆野臉上的笑容沒維持兩秒,猛地坐直身子。
“我操,死老頭,你想干什么,你他媽有種沖我來!”
盛老爺子冷笑了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果然是少年心性,最柔軟的一面經(jīng)不得激怒。
林駿盯著玻璃窗后的人,換作往常,他早被顧兆野氣的抓狂了,這些天躺在醫(yī)院里,無數(shù)次企圖自殘。
支撐他活下來的動力,就是看著顧兆野生不如死!
要把他在意的統(tǒng)統(tǒng)摧毀!
林駿此刻咧開嘴,看著身陷囹圄的男人臉色驚變,有種說不出的快意和扭曲,“顧兆野,你急什么,瞧把你嚇的,剛才的猖狂勁哪兒去了?”
“我外公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孩,能將我們兩個迷得如此神魂顛倒,還讓我?guī)c(diǎn)禮物,改天去顧家拜訪拜訪。”
深陷的眼窩,暴瘦的面頰,以及那雙染血而又扭曲的眼睛,如今用活骷髏三個字都足以形容林駿的狀態(tài)。
他越是面對顧兆野,保持著平靜,心里那股變態(tài),血腥又殘忍的恨意,就幾近把他整個人燃燒。
林駿不能人道。
可是在醒來后,活生生的把近身護(hù)士都折磨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