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做棄子舍棄的一瞬間,蕭景潤被悲傷淹沒,那是他最為厭惡的情緒,然而他卻無法排解那種絕望。
蕭景潤臉上習慣掛上了標準的模版式微笑,并不允許自己任何的情緒泄露,他再也不用體驗到任何跟悲傷有關的事情。
他由于種種原因關注江稚月,何嘗不是在江稚月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投影,也像他隱藏著最真實的情況,不喜歡的事情要說喜歡,不想做的事情也必須做,要做更好比其他人更出色,才能體現她的價值。
可這一刻,江稚月不再是平靜的一灘死水,她有了很多牽掛,不止是病房里的盛懷安,還有她身后氣氛不友好的三個大男人。
他們和她交纏在地上的影子,就像深淵巨獸吞噬著她,身影一點點的覆過去妄想籠罩著她,聽到一點動靜響起,“巨獸”會立刻轉過頭,呈現出敵對姿態,虎視眈眈地盯著來人。
開口的是顧兆野,語氣相當不友好:“你怎么來了?”
“昨日人多雜亂,我不便前來,聽聞懷安脫離危險,于情于理都該來探望一番。”蕭景潤溫文爾雅地說,看向旁邊的秦肆,“順便也為我們的秦家主送上遲來的祝賀,恭喜你成為最年輕的家主。”
秦肆太年輕了,不過二十出頭,他是秦家培養的暴力機器,最終這把機器反噬了栽培他的秦父。
驚險關頭,他轉身刺向秦父的刀,一刀扎入秦父的肩窩,若非秦夫人那聲撕心裂肺的大喊,或許,一切都無法挽回。
刀鋒再往上偏兩寸,他將劃破秦父的頸項。
秦家人豈敢不服?秦父成為試煉場上的輸家,他們都不是秦肆的對手,從秦家選擇栽培秦肆開始,結局就是書寫好的。
“你來得還真是時候。”秦肆不冷不熱。
蕭景潤收斂嘴角的弧度,“你還好嗎?”關切地看著江稚月。
“會長。”江稚月抬起頭來,他們都是大高個,從視覺上看,每個人都像一座小山似的籠罩著她,而每個人投向她的目光,都多了說不上來的溫和。
“懷安有你在外為他祈福,他的未來定會更好的。”蕭景潤笑和春風,溫柔到骨子里。
蕭景潤出場后,他身上自帶著一股柔和的氣質,似乎在瞬間都遮住了后面三個人的光芒,他的站位極為巧妙,看似站在江稚月身側,實則將后方的動靜擋得嚴嚴實實。
江稚月眨了眨眼,蕭景潤將一個信鴛遞到了她的面前,外形猶如一只精巧的千紙鶴,由蘭登堡國花蘭花的花瓣編織而成的,每片花瓣都經過了細致的剪裁。
這種信鴛是西林寺夏季的祈福之物,每年盛夏時節,西林寺的竹林附近都會掛滿這樣的信鴛,隨風飄揚,承載著人們的祝福。
這一下就把江稚月帶到了去年冬天。
漫天的飛雪,那片落在她手上的紅色紙箋。
她看到了蕭景潤的心愿。
【愿世間人人都能享有更多的公平。】
他的愿望和她追求的不謀而合,不過她是為了自己,為了江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