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潤看到了月色下,牧蓮生有些自嘲的表情。
“她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是吧?”牧蓮生有些說不清為什么會這樣問,他竟然向最討厭的人伸出了援手,順帶撈了情敵一把。
這要放在以前,他必定命人敲鑼打鼓的慶祝,還要在他們倆的墳墓前踩上兩腳,沒辦法,牧蓮生就是個可惡的人,他覺得這輩子已經沒救了。
只是
聽到那聲baozha,牧蓮生忽然莫名難過。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江稚月卻用行動駁斥了他奉為真理的信念,她比他聰明,比他勇敢,他除了權勢,在她面前徹底輸得一敗涂地。
牧蓮生知道自己做不到,他只會說著最真摯的謊言,拿母親的去世來欺騙她,妄想騙取她的同情心,甚至戲耍她。
所以他永遠不如她。
終此一生,他大概再也遇不到像她一樣讓他心動的女孩了。
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蕭景潤早就買好了花,輕輕彎下腰,抱著一大束梔子花放在少女的病床旁。
梔子花蘊含的花語:永恒的愛與約定、滿懷的希望、喜悅、堅強、以及執著和堅持。
即使在凜冽的寒冬,它也會堅定地扎根土壤,等待春暖花開的到來。
江稚月身上并沒什么外傷,頂多是baozha的氣流造成了一些輕微的擦傷,護士均已妥善處理,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醒來,是因為秦肆自作主張給她注shele鎮定劑,使她高度緊繃的精神處于一種稍稍放松的狀態。
蕭景潤就在彎下腰,俯身微微湊近江稚月時,不由自主地凝視著那張安靜溫順的睡顏,細細端詳著。
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似乎無論從哪個角度都看不夠。
男人清淺的眸子彎成一道淺淺的弧,唇畔溫柔地上揚,伸手想要撫摸她的額頭,頓時察覺到從一旁穿透而來的幾道厲芒。
“”
蕭景潤無奈搖搖頭,溢出一聲輕嘆,只能為女孩仔細地掖好被角。
“海上baozha案,你想好怎么與蕭老爺子交代了嗎?”就在這個時候,楚君越開口問道。
他雖然沒在現場,但對蕭家錯綜復雜的關系有幾分了解,表面上看,是蕭老爺子格外偏愛蕭景潤,支持蕭景潤,不如說蕭老爺子是把畢生還沒實現的理想抱負都寄托在了蕭景潤身上。
蕭景潤救了顧兆野,這顯然和蕭老爺子的理念背道而馳,蕭家作為新興貴族,與顧家這樣的老牌貴族,天生就存在著不可調和的敵對關系。
現在的總統府,追溯到幾個世紀前,還是蕭家從顧家手上買下的地。
蕭景潤完全可以袖手旁觀,任由事態發展,坐收漁翁之利,不論結果如何,都和他沒有直接關系,他卻選擇了出手相助,這一行為在蕭老爺子看來已經觸碰了原則性的底線。
更何況這件事瞞不住,隨他一同前來的侍從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是蕭老爺子的,亦或是蕭父,甚至是那位對他心懷嫉妒的兄長的。
蕭景潤心知肚明,卻不采取行動拔除這些眼線,蕭老爺子支持歸支持,監視是保證支持的根本,而蕭父安插的眼線清除了,又會有新的人添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