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感嘆,造化弄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近乎停在房間門口,江稚月伸手就推開這扇房門。
隨著門扉開啟,她剛要出聲,忽地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響動!
烏云密布,天空傾盆大雨。
一場肅穆莊重的葬禮,正在舉行著。
遺像上的年輕男人,高鼻薄唇,發絲凌亂而有美感,長相頗有英相,張揚不羈。
這是盛懷安的葬禮。
他來到了自己的葬禮上,旁觀著自己某一個節點的死亡,奇怪的是
盛懷安站在不遠處,靜靜凝望著自己的遺像,他很肯定這是一場幻境
這場幻境,就是他心里閃爍過的某個念頭,那一日的游輪baozha案,江稚月把他迷暈在病床上,替他完成本該由他完成的一切。
如果江稚月沒有代替他,那么他在那一天就該死了,他會和盛家同歸于盡。
而這個幻境
在他的葬禮上,全體來吊唁者穿著一襲肅穆的黑衣,一片深黑,她的身影最惹眼。
盛懷安一眼看到她,隨著少女轉過頭來,突然看向他。
江稚月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詫,激動地大步走來,盛懷安就似被釘在原地,理智瘋狂的提醒著,這是幻境。
是幻視儀帶給他的錯覺,切勿當真,他是保持著理智參與體驗的人。
江稚月一步步朝他走來時,那雙哀慟的眼睛死死地凝望著他,大滴大滴的眼淚倏然落下
盛懷安腦中的雜念,瞬間被儀器清空。
“你和我的男朋友長得很像。”少女的聲音輕輕響起,眼前的女孩非常年輕,不過十八歲的年紀,青春年華之際,身上的悲傷卻把她淹沒了。
盛懷安應該說些什么,但他凝視著遺像上的年輕男子,從反光的玻璃上就看到了自己和江稚月一樣青澀的臉。
不過他的身高遠超江稚月,她站定面前時,不由低下頭看著她。
盛懷安嘴角抽動,便倒吸一口涼氣,伸手觸碰臉龐,才發現嘴角的青紫以及臉上貼著ok繃。
他身上穿著一套學院制服,制服上赫然印著【青山低級學院】的字樣,斜挎著一個黑色單肩包。
他單手插在口袋里,看起來不像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
出口的話更是驚人,指著遺像上的年輕男子道:“那是誰?”
“我的男朋友。”江稚月說。
盛懷安:“他死了?”
這是一場公開葬禮,社會各界人士都來吊唁遺像上的男人,一個壞學生模樣的男孩出現在此,有些突兀。
這葬禮舉辦的地方,距離全城最遠最偏差的學院相距甚近,甚至因為學院太貧窮,當局在沒有人要的墓地附近劃了一片土地分給學院,專門容納這個城市的壞男孩。
“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