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交談并未深入展開,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參觀畫展和鑒賞古董。
這場交流下來,江稚月跟上了雙方的語速和節奏,她做到了每個字眼的精準翻譯,僅僅只有三個小時,就得到對面的夸贊,“這么年輕的翻譯,像是從小在我們國家生活長大一樣,你很熟悉我們的語言,非常不錯。”
“你學了幾年的利慈語?”有人笑著問。
江稚月不卑不亢,淺聲道:“五年。”
“可你的發音,真像在我們國家長大的。”一個外國女人夸贊道。
江稚月怔了怔,她真沒想到給蕭景潤當翻譯,原劇情的蕭景潤和牧蓮生,這二人連交集都沒有,一個事業型野心家,一個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他們同處一個階層,也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更何況她呢?
牧蓮生故意讓她出現在蕭景潤面前,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她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光線昏暗,任誰都看得出她的內斂。
蕭景潤身形挺拔,也高出了女孩一大截,垂眸看她,見她的長睫毛在眼瞼處打下一片陰影,他的聲音很輕,很低緩,“你做得很好,不要緊張。”
“”江稚月怔了怔,又抬起頭。
有種很不真實的錯覺,仿佛現實和夢境的顛倒,蕭景潤代表現實的那一方,牧蓮生代表了夢境的那一方,現實是清晰的,夢境是可怕的,拼命想逃離的。
男人神情溫潤,溫聲問,“你看起來很緊張?”
江稚月不自覺輕咬住了嘴唇,蕭景潤不是男主,不用擔心被他害死,但是她總會為自己闖入他們的世界感到不安。
蕭景潤似乎看出了她的排斥,又轉頭和幾個外國人說話,等到了后半程,他不需要江稚月了,吩咐隨從送她出去。
晴空萬里的天空,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轉眼又是烏云密布,一場大暴雨即將到來。
江稚月抬頭看去,打開背包翻了翻,發現自己落了雨傘。
這時離開的隨從又折返回來,遞上了一把雨傘,笑道:“江小姐,我們少爺說了,一會兒恐怕會下雨,特地讓我回來給你送傘。”
“少爺夸獎你的翻譯工作做得不錯,江小姐這么年輕,如此游刃有余。”
“還有你的銀行賬號,記得發給我,我會讓人結算你的報酬。”
聽說你負責舉辦今年的迎新晚會,很苦惱嗎?
直至二十萬元的匯款轉入江稚月的銀行卡賬戶款,她心里不覺涌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這么多年,她都是靠著獎學金和幫顧兆野寫作業的報酬來賺錢,她不是沒想過去兼職,蘭登堡法律有規定,隸屬于貴族家的工作要經過雇主的同意才能有選擇第二職業的權利,更不用提創業了,這里創業的第一要素,先驗家底,第二要素,找上權貴合作。
她活動的范圍,在一個狹窄的圈子被世界規則框定的死死的,就像籠中的金絲雀怎么飛都飛不出去,她渴望拿到畢業證,得到顧家的引薦去海外,才有可能得到自由。
這二十萬多嗎?比不上顧兆野手上的一個戒指,但這是她靠知識第一次在外面掙到錢。
雖然是牧蓮生安排好的,若非沒有他提供的工作牌,她連那棟展館都無法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