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兄慎言!”
文士作大驚失色狀,又似有些遲疑:“縱然武家女狂傲,也不至于此吧?”
“這還有假?”
武烈馬尿灌多,嘴上立即沒有把門的:“當日奪位之變,我們武家上上下下數(shù)百口,哪一個沒有看在眼里?也就幾個家老不知道喝了什么迷魂湯,趨炎附勢,溜須拍馬,讓我武家成了全天下的笑話!”
這怨言卻是不假,武雉牝雞司晨之名流傳天下,導(dǎo)致口誅筆伐的同時,武家男兒不可避免地就打上了‘治家無方’‘讓女子爬在頭上’等等標簽,縱然兩郡之內(nèi)不敢明說,但那些異樣的目光還是令武烈頗為抬不起頭來。
此時借著酒意,立即就盡數(shù)發(fā)作:“嘿嘿……打下了兩郡又如何?如此迫不及待地嫁入?yún)羌遥置魇菓偌榍闊幔獙⒓覙I(yè)一股腦地送給外人……嗚呼!可憐我武家先祖披荊斬棘,數(shù)代才積攢下來的基業(yè),就被那賤……”
“武兄且住!且住!”
聽到武烈聲音變大,毫無顧忌,這文士也是立即上前捂著嘴。
“來來!喝酒!喝酒!”
直到勸下了,文士才抹著汗,又是連連勸飲,等到酒酣耳熱之時,才似不經(jīng)意道:“不過……節(jié)度使大人委身下嫁一鄉(xiāng)野村夫,那吳家子也不知如何,竟然能迷得大人如此,若是日后有變,為家業(yè)故,也的確該考慮……”
“還能如何迷惑?無非……”
武烈嘴角帶起一絲男人都懂的淫笑,旋即又轉(zhuǎn)為憤怒,猛地拍案而起:“那吳家子何德何等?敢覬覦我武家大業(yè)?”
“鄒先生,你看看,歲末臘祭此等大事,那賤人身為一宗之主,居然不回武家主持,反而巴巴趕去吳家堡做那新婦……嘿嘿……當真喪心病狂……”
‘你說得倒輕巧,武雉乃是嫁入?yún)羌遥瑲q除不去吳家?guī)鸵r,難道再回武家,這才是全郡驚詫吧?’
鄒先生暗暗腹誹,面上自然做出大義凜然之相,煽風點火。
“不錯!”
武烈立即入了甕中,興奮而起:“吳家子,名為娶女,實為贅婿,何德何能,敢覬覦我武家基業(yè)?我當去痛罵之,這合我武家之禮,諒那賤人也說不出話來!”
“待賤人臉面盡失之后,就逼她回武家,發(fā)動族人開祠堂,歷數(shù)罪過,奪了她的大位……”
說著,臉色卻是越發(fā)紅潤,顯然也是有心覬覦節(jié)度的位子。
到了最后,甚至越來越興奮,頗有些迫不及待地回去串聯(lián)之感。
……
“嘿!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等到武烈離開之后,鄒先生不動,等了片刻,原先的屏風打開,一名黑衣人就走了出來:“這就是你找的關(guān)系?未免太過愚蠢!”
“執(zhí)事放心,武家中對武雉不滿的,絕不止此一人,我已拉攏了三名,對景時足可發(fā)動串聯(lián),給武雉找些麻煩!”
鄒先生胸有成竹:“此女得位不正,又偏袒外人,真鬧到武家祠堂當中,又能如何?”
“嘿!此女先殺主上愛子,又四處煽風點火,的確該除之!”
黑衣人道:“你下去繼續(xù)進行計劃,還有收買武家之人,讓其泄漏情報……直待我主上大軍壓境,一舉滅了這武雉,你我功莫大焉!”
“諾!”
鄒先生帶著一點興奮之色,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