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淮寧猛地抓住陸沉舟的手腕,指尖冰涼,聲音發顫,“你……你是說真的?要親手舉報他?”
陸沉舟的手背上青筋虬結,他抽回手,眼神能殺人,“不是我想,是他陸清北在找死!知法犯法,天網恢恢,就算我不動手,他也藏不住多久!”
許淮寧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良久,她才開口問道:“沉舟,你是不是……恨毒了他?”
陸沉舟的下頜線繃得死緊,“我媽死得不明不白,我姐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都跟他脫不了干系!薛菱鏡虐待我,他不聞不問,憑什么薛凌鏡受到了懲罰,他卻能逍遙法外?”
“在外面是個人模人樣的知識分子,私底下就是個自私自利,好色,薄情,能踩著任何人上位的畜生。”
“別這樣,氣大傷身。”許淮寧給他撫胸順氣。
她的擔憂是好幾個方面的,“爺爺奶奶呢?能不能承受孫子親手把兒子送進監獄?還有我們以后的孩子,會不會他們一出生就背負這樣的污點?”
許淮寧很矛盾,她既想讓丈夫發泄掉心中的怒火,又不想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近乎于兩敗俱傷的方式。
陸沉舟胸膛起伏著,他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的一樣,“等?我等得夠久了!到手的證據……我不會放手。”
許淮寧一晚上都沒睡好,早上是頂著兩個黑眼圈醒過來的。
“寧寧,沒休息好?”
孫媳婦懷著孩子呢,陸奶奶自然要多注意一些。
“奶奶,我昨天回去看了爺爺,有些興奮,夜里沒怎么睡好。”
“那吃了飯再去睡個回籠覺。”
“嗯。”
陸沉舟今天早上很沉默,剝了一個煮雞蛋放在媳婦的碗里。
“我自己剝,你不用管我。”
陸沉舟擦了擦手,“我出去一趟,大概響午能回來,有沒有想吃的?我給帶回來。”
許淮寧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灌湯包。”
“行,就帶灌湯包。”
陸沉舟走后,早餐也結束了,許淮寧總不能現在就去睡,就陪著奶奶在客廳說話。
陸爺爺開始修剪小花園,張姨在一旁幫忙,就是怕爺爺一個站立不穩,容易出大事。
陸奶奶又把晚輩的照片倒飭出來了。
“淮寧,這里面只有你的一張照片,太少了,趕明兒去多照幾張。”
“好的,奶奶。”
“這張是沉舟兩三歲的時候照的,他打小就不愿意拍照,他姐姐帶著才拍了一張。”
照片有兩個孩子,陸沉舟別別扭扭地抱著一個女孩子的胳膊。而那個五六歲模樣、扎兩個麻花辮的小女孩,應該就是陸挽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