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流水嘩嘩,一時呆愣在原地,鼻間淚腺激起的酸意讓我的眼淚爭先恐后的涌出來,我回轉身,擰開水龍頭迅速的將水潑在自己的臉上,眼淚急忙混入水流中,消失。
洗完臉,我立刻出了浴室,將臉龐埋在毛巾中,我暗自給自己心理暗示,這是正常的。這是正常的。這是正常的。
爸爸永遠都沒變,只有我,只有我自以為是,是我將爸爸偶爾給我的關心、耐心、照顧當作了爸爸對我是有愛的,可是,現在我的心為什么會那么痛呢?小時候無論爸爸對我說多么過分無情的話我心里都是沒有感覺的。
我傷心的看著這個房間的大床,前一秒,我還被爸爸抱在懷里,即使很熱,但是我的心里當時是滿滿的,滿滿的都是我小時候所渴望的幸福的感覺,可是,現在,我的心里盛滿的是傷心、難過以及深深的懊悔,是我的錯,我不該對爸爸提要求,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渴望爸爸對我有我對他同樣的愛。
是我不自量力,過分苛求了。
我整理好心情,換好衣服,坐在床上等爸爸。
爸爸赤裸著身子走出來,我有些難為情的別過臉,過了一會兒,爸爸穿戴好走到我面前,“走吧。”
“嗯。”爸爸牽住我的手,我享受著這份溫暖。
爸爸驅車帶我來到了一個看外表像是寫字樓的地方,樓房低矮,不是很高。
我們坐電梯來到了三樓,三樓明顯是一個公司,包了這一整層,我跟著爸爸走,沿途經過的人的穿戴都讓我很是震驚,男的全都是光裸著上身,女人也是,只不過是遮住了身上的三點。
這是什么地方?
我驚疑地掃視這個地方,爸爸走的快,我也不得不跟著他的腳步,最后爸爸將我領到了一個類似辦公室的地方,為什么說是類似呢?因為說是辦公室好像也不是,因為里面有一張床,床上坐著一個男人,床的對面是攝像機,攝像機旁坐著一個人,站著幾個人,那幾個人看見爸爸,坐著的那個人站起來,和爸爸打招呼,“莫哥。”
爸爸簡單的點點頭,喉腔中低低的回應了個字,“嗯。”
然后那個人就開始和爸爸說一些事情,只是那個人還沒說什么,爸爸扭頭看我,然后指了一下辦公室的桌位區,“去那邊坐著。”
我點點頭。
落座后,我閑的無聊,開始觀察著這個辦公室,很大,很空。
這個辦公室一共有兩個地方,一個是我現在坐的地方,是個類似茶水間的地方,因為我看到這邊的桌臺上有咖啡機,飲水機之類的地方,和爸爸公司的差不多,而另外一個地方就是我剛才看到的那張大床,我將目光移到那張大床上,大床邊沿上坐著個男人,他穿著白色的襯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以及一雙白色球鞋,很干凈的打扮,我看著他的臉龐,給我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我覺得很膈應,因為我對上了他的雙眼,他雙眼中傳遞出來的東西讓我很不舒服。
我挪開視線,不再看他。
那個男人還在和爸爸聊著什么,他們好像有很多事情要聊,爸爸在工作時從來都是專注的,他沒有向我這邊投來一絲目光,我走到飲水機前,拿了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喝。
我剛調好溫水,直起身,就看到了剛才還坐在大床邊沿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他雙手放在身前搓著,很激動的樣子,我出于禮貌對他點了點頭,“你好。”
他一愣,而后好像更開心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熱情的回應我,開口是明顯蹩腳的中文:“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