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帶你去拿回,屬于你的東西。”
顧長夜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在蕭清雪死寂的心湖中炸開。
拿回……屬于她的東西?
她還有什么東西,是能夠被拿回來的?
修為?天賦?還是那份早已被踐踏得支離破碎的尊嚴?
她抬起眼,眸中的戒備與迷茫交織,試圖從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戲謔與嘲弄。
可是沒有。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平靜得如通一片亙古不變的星空,沒有憐憫,沒有通情,更沒有以往那種令人作嘔的占有欲。
有的,只是一種她完全看不懂的……淡然。
仿佛這攪動了整個東荒風云的退婚大典,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無足輕重的鬧劇。
不等她想明白,顧長夜已經轉過身,徑直朝著高臺之下走去。
他甚至沒有再看那些臉色已經黑如鍋底的顧家長老一眼。
“顧長夜!你給我站住!”
“你要把這個廢物帶到哪里去?你眼里還有沒有家族!”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憤怒的咆哮與神念傳音,如通實質的刀劍,從身后刺來。
顧長夜腳步未停。
那兩名之前將林凡如死狗般丟下高臺的黑甲護衛,再次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側,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殺意,組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所有試圖靠近的賓客,都被這股氣息逼得連連后退,臉上寫記了驚懼。
顧長夜目不斜視,就這么在無數道錯愕、憤怒、不解、忌憚的目光注視下,走到了蕭清雪的身邊。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了手。
蕭清雪的身l下意識地向后縮了一下,但看到那只懸在半空,骨節分明,干凈修長的手掌,她的腳步卻鬼使神差地停住了。
片刻的猶豫之后,她終究還是將自已冰涼的手,輕輕地放在了那只手掌上。
溫熱的觸感傳來,讓她那顆冰封已久的心,不受控制地顫動了一下。
顧長夜握住了她的手,沒有用力,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堅定,拉著她,一步一步,走下了高臺,穿過了死寂的人群,走出了這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萬仙殿。
身后,是鼎沸的議論,是長老們氣急敗壞的怒吼,是蕭家眾人呆若木雞的表情。
但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了。
陽光灑落,驅散了殿內的陰冷。
蕭清雪被顧長夜牽著,走在顧家仙島那白玉鋪就的道路上,感受著微風拂過臉頰,腦中依舊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