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香煙掉落在地上。
火星和雨水相觸,無力地熄滅,濺起幾粒徒勞的煙灰。
唐佳的嘴唇翕動了一下,下一秒,她已經轉過身去,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樓梯間。
她穿著坡跟涼鞋,而周遂安身高腿長,幾步路的距離,他已封鎖了她的去處。
“你放開我。”
唐佳小聲喊著,像掉入陷阱的飛蟲,做著最后的掙扎,而他身上的松木香氣,已如黏膩的蛛絲一般,四面八方地纏了上來。
在昏暗無人的樓梯間,周遂安一手將她壓在粗糙的墻壁上,側過頭去吻她。
他左手攥著她的手腕,xiong膛緊緊地壓著她的,右手卻輕撫她耳畔,將那縷被淋shi的劉海撥到她腦后。
唇膏在掉色,順著津液滲透到他齒間,他含著她的上唇,像在用力碾碎一朵櫻花。
七年過去了,他長成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男人,唯有吻她的方式,熟悉得讓她心驚。
唐佳扭動了幾下,模糊的視線中,忽然瞥見他鼻尖那顆小小的灰痣,也不知怎么的,身體忽然就軟了下來,自暴自棄地靠著墻任他吻了一會,直到雨聲越來越大,她才趁他換氣的間隙扭過頭去,抹了抹唇角說:“我要走了。”
周遂安抬起眼皮看她,目光寫滿了不置可否。
“我客戶就在三樓,馬上出來,我還有工作要做。”
“工作?”他淡淡地笑了笑:“你管那叫工作?”
“你管我做什……”話剛出口,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睜大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的客戶,不會出來的。”周遂安再一次抓住她的手腕,低頭看她:“是我找的人。”
聯想起今天客戶奇怪的模樣和舉動,唐佳恍然。
“周遂安你是不是有病?!“她的聲音提高了,視線越過他,落到老屋木門上,又聯想到一個新問題:“你怎么會從那間屋子里出來的?”
“我買下來了,”周遂安定定地看著她,輕描淡寫地補充道:“整棟樓。”
唐佳被他的回答哽住,半晌,她仰起臉來,恨恨地咬唇:“周遂安,你玩我?!”
“玩你?”周遂安重復了一遍,把“玩”字咬得特別重:“你以前‘玩’我,‘玩’得還少了么?”
說著,他攥著唐佳的手腕,將她拽到了那間老屋門口。
泛黃的大門,如同殘破的記憶一般敞開著,她被他強迫著往里看去,玄關隔板上貼著的2017年的掛歷,客廳小桌上的二手燒水壺、狹窄的天藍色墻壁的臥室……
仿佛有人完整封存了那段時光,一切的一切,和七年前,別無二致。
黑白色的布藝沙發泛起了毛邊,唐佳知道,那里坐上去很柔軟,那是唐玉田最喜歡待的地方,她總是坐在那里,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給她剝橘子。
視線和電視機屏幕一樣泛起了雪花點,唐佳扶著墻壁,腳也不自覺地往前抬了一步。
與此同時,她身后的門鎖落下,發出“啪嗒“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