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妹坐在一個涼亭里,午后的清風(fēng)拂過,裹挾著初夏的味道。
凝貓正生猛地往嘴里送著清涼的水果丁,把所有一吐為快后,食欲變得更好了。
“我一想到我是那什么替身,就生氣,很生氣!我今后都不想理他了!管他是什么王爺,我都不稀罕!”
凝貓狠狠往嘴里塞了塊西瓜,氣勢洶洶地狠狠咀嚼著,仿若把這片西瓜當成了某個惹了她生氣的人。
景瑜只是慢悠悠地品著自己手中的茶,他品得很慢很慢,垂著眼瞼沒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半晌,他放下茶盞,“今日聽你這般說,為兄或許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凝貓吃西瓜的動作頓了頓,心里一提,被嗆了一口,狠狠咳了起來。
“是,咳咳,是誰?”
凝貓一邊咳,一邊仍然不忘問出這個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
“應(yīng)該是……”景瑜的話剛說了一半,便被突然趕來的周氏打斷了。
“哎喲可算找到你們了!我的小祖宗,辰王殿下來了!說是聽聞你這段時間身體不適,他特意前來探望,這會兒你爹正和他在正廳坐著呢,你趕緊回屋躺著去!”
“咳咳咳……”
凝貓還沒喘勻的氣一下又被噎了一下,復(fù)又重重地咳了起來,一張小臉被嗆得通紅。
景瑜趕忙伸手輕撫她的背,給她順氣。
“跟,跟爹說,我不見,咳咳咳,不見客!”
周氏嘴角狠狠抽搐,“那辰王殿下是你爹能攔得住的嗎?都是你這小丫頭惹出來的,趕緊給為娘回床上躺著去!沒病也得裝出病來!景瑜,你趕緊去正廳幫著你爹一把,多拖上些時間。”
凝貓被周氏連拖帶拽地拖回了臥云閣,然后把外套一扒,頭飾一拔,臉上涂了些許白粉,就往床上塞了去,厚重的被子就蓋了上來。
凝貓忍無可忍,“娘,現(xiàn)在是五月天,您給我蓋那么厚的被子,是想熱死我啊!”
周氏被噎了一句,瞪了她一眼,“病是你裝的,這會兒人家都上門來了,熱你也得忍著!”
凝貓:……
正廳中,慕容北辰一身玄色外袍,一頭流瀑的墨發(fā)滑過絲質(zhì)長袍,靜靜在他身上流淌。
他神情清冷,眸中卻似乎有水霧氤氳其中,一雙眸,便仿若一幅畫。只是這幅畫,朦朧似幻,悠遠無跡。
他手里端著茶杯,漫不經(jīng)心地飲著,雖然他什么都沒說,黃天仕卻已經(jīng)坐如針氈,開始后悔自己怎么沒有事先準備好更上等的茶。
黃天仕絞盡腦汁地跟他搭話,但這位卻都只是極輕極淡地“嗯”幾聲作為回答,更是把黃天仕急得滿頭都是大汗。
如果可以,以后他真的不想再跟這位祖宗打交道,可是目前的情形來看,天不遂人愿啊!
慕容北辰慢慢飲罷那盞茶,輕放茶盞,“黃大人,凝貓想來該睡醒了吧?”
黃天仕暗暗抹了一把汗,這夫人還沒來給他回話,不知道凝貓那頭準備好了沒有,他只能繼續(xù)頂著啊!
“唔,她自從生了病之后就很是嗜睡,服的藥也有催眠的功效,眼下,怕還未醒……下官斗膽,不若等小女病愈后讓她親自上門給殿下賠不是?”
慕容北辰淡淡地看他一眼,便見他的額頭上都是汗。
他收回了目光,身子重新安逸地仰靠到椅背上,“她又沒做錯什么,要賠什么不是。本王不急,就等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