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天氣晴好,慕容捷和步輕歌在這一天成親。
凝貓真的不想去給自己添堵,更擔(dān)心那兩人又給她使壞,但是慕容捷又是慕容北辰的侄兒,最后她以身體有恙為名沒有出席,只是派人送上了賀禮,把該盡的禮儀都盡到了,如此便可。
后來凝貓聽說,那場婚禮也辦得相當隆重,少了只眼睛的慕容捷戴著一個特質(zhì)的銀面具,整個人看著都帶上了一股陰郁之色,即便是自己的新婚大事,也沒有讓他臉上的陰霾散去。那些跟著進了洞房的人瞧見,蓋頭下的步輕歌美則美矣,可整個人的神采同樣是一片灰敗,眼眶甚至隱隱泛著紅,哪里有半點新婚的喜氣?
這廂兩人剛成了親,關(guān)于步輕歌嫌棄慕容捷有眼疾成親當天掉了眼淚的消息就已經(jīng)迅速地傳遍了京城。
凝貓只能感嘆,人民群眾的八卦能力是無窮的。
對于這些流言,凝貓也不過是當成笑話聽著,原諒她不夠大度,她一邊聽還是一邊暗暗樂呵著,她能夠做到的只是讓自己不跟著踩上一腳罷了。
步輕歌與慕容捷的事情在凝貓這里暫時翻了篇。
慕容北辰履行了諾言,在凝貓快要熱得烤焦之前,帶著她去了莊子里避暑。
這次他挑的莊子景致倒是一般,但是卻借著旁邊的一座大山的遮擋換來了相當?shù)目捎^的涼爽,跟京城那人口密集處的酷熱簡直天差地別。凝貓在這兒待了大半個月,慕容北辰竟然也陪著她偷了半個月的閑,只是凝貓卻知道,他并非真的完全清閑,從時不時送來的密信,時不時前來與他匯報情況的暗衛(wèi)來看就能知道,他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操縱時局。他也并不是日日陪著她,中途回了兩趟京城,但是都是早上出發(fā),晚上趕了回來,生怕她被狼叼了。
凝貓顧念著他的正事,也不想他為了陪她避暑這么來回奔波,心道他在這么沉迷美色無心正事,皇帝老子能把王位傳給他才怪呢!
很多次提出要提前結(jié)束行程,誰料這人卻是非常氣定神閑,“無妨,這點時間我還是抽得出的。”
憑著凝貓敏銳地嗅覺,她嗅出了些許不尋常的味道,她深覺,這人一定又在暗中使了什么壞。
有了這個認識之后,凝貓反倒是不急了,索性就撒開了負擔(dān)盡情享受,如此一番下來,他們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然到了八月底,天氣已經(jīng)慢慢有了些許秋天的味道。
王府里的兩位正牌主子莫名離席了快一個月,乍一回來時,發(fā)現(xiàn)整個王府依舊有條不紊的,沒半點亂套。管家認認真真地給她匯報這大半個月福府里的各項情況,凝貓一邊聽一邊滿意點頭。他們這么乖,一定是她調(diào)教有方。
在莊子里住久了,乍一回來,倒生出了幾分不習(xí)慣來了。
被慣出了富貴病的凝貓同志又悠閑愜意地歇了兩天,這才不緊不慢地拿起堆得厚厚的各種邀請她過府喝茶的邀請函,挑了幾個還算聊得來的給了回復(fù),其余的就都打發(fā)掉了。
沒有宴會的時候,她便拿起了厚厚的賬冊,開始認真工作起來。
而這些日子頻繁的參加宴會,凝貓也聽到了個叫她心驚的消息:七王爺出事了。
七王爺這個王爺其實很低調(diào),他在百姓中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但是,就是這么一個低調(diào)得叫人忽略的王爺卻生出了謀逆的念頭,還在暗中謀劃著。具體表現(xiàn)在哪兒呢?七王爺是個隱形富翁,京城上下,甚至中原上下有他大量的產(chǎn)業(yè)。
他善于經(jīng)營本也沒什么,但是問題就出在,他不僅僅經(jīng)營正當合法的產(chǎn)業(yè),也在進行那些個見不得人的勾當,比如,私采鐵礦,私販私鹽,煉制黃金。每一項,那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可他偏偏每樣都沾手了。
七王爺這么多年都做得滴水不漏,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現(xiàn)在卻是被捅了出來,證據(jù)確鑿,饒是他渾身長滿了嘴,也推脫不清。
凝貓聽得這樣的消息,心里一個咯噔,她用腳趾頭想了想,這件事怕是跟慕容北辰脫不開干系。
他都已經(jīng)親口對她說過他回來就是為了那個位置,那么,這么多年,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為了那個位置而努力,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凝貓沒有胡亂猜,當晚就直截了當?shù)貑査恕?/p>
慕容北辰對她從來都十分坦率,“沒錯,是我做的。”
“那去避暑……”
“去避暑一方面的確是要帶你出去散散心,另一方面,也的確是我早就計劃好的要在這大半個月內(nèi)行動。我在此之前離開京城,諸事不理,也是為了避嫌,洗脫嫌疑。”
凝貓噘噘嘴,她就知道,一定是這樣。
慕容北辰看著凝貓一下就噘了起來的嘴,不用想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輕笑一聲,把她摟進懷里,“怎么了?不舒坦了?”
凝貓輕擰了他一把,“當然不舒坦!跟我去避暑只是你的一個幌子!若是沒這件事,說不定你壓根就不會帶我去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