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兩刻鐘,京兆尹的人便快速上了門來。
因為案發(fā)地點是在大名鼎鼎的辰王府,他們自然是半分不敢懈怠。
為首的官員先是對著凝貓恭恭敬敬行了禮,然后這才待人進(jìn)了那屋子里進(jìn)行查探。
黃家人對那番血腥場景根本沒興趣,最主要的是,他們對這個庶女根本沒半點感情,所以自然也沒興趣上前去查探案發(fā)現(xiàn)場。
而凝貓,原本想去看看,至少過一過偵探癮,但是想到方才那股濃郁的血腥味,肚子里一下又好似有什么東西陣陣翻滾了起來,她便生生地把這個念頭作罷了。
約莫查探了有兩刻鐘的時間,首領(lǐng)的陳大人領(lǐng)著仵作等走了出來,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他們,像是在等待揭曉成績。
仵作對眾人匯報了一番尸體情況,刀口向下,乃是有人刺殺無疑。
那么這個人究竟是誰呢?陳大人卻是把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后略略在黃景翔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他很快移開目光,對著凝貓恭敬行禮,“敢問王妃,哪位是死者的嫡兄黃公子?”
黃景翔陡然被點名,神情怔了怔,黃家的其他人也都一臉驚詫和莫名地看著陳大人。
蒙氏最先反應(yīng)過來,陳大人還什么都沒說,她便已經(jīng)一副老鷹護(hù)犢似的站了出來,“你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懷疑我兒子是兇手?”
面對蒙氏的大聲質(zhì)問,陳大人依舊是不卑不亢,他只道:“本官不過是依照程序?qū)ο右扇诉M(jìn)行排查罷了,并沒有指認(rèn)黃公子就是兇手的意思。”
“嫌疑人?你的意思是我兒子是嫌疑人?我兒子怎……”
“伯母!”凝貓揚了聲音打斷蒙氏的話,“整個王府的人都有嫌疑,包括我在內(nèi)。眼下陳大人不過是在進(jìn)行正常的案情詢問,希望伯母不要大題小作,耽誤陳大人辦案。”
凝貓的聲音不算大,可是整個人卻是帶上了一股略有壓迫的氣勢,這股氣勢,叫蒙氏一下就被壓了一頭,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一下也就都咽了下去。
黃景翔被指認(rèn)了出來,陳大人看著他,直截了當(dāng)?shù)亻_口詢問,“請問黃公子,昨天晚上子時你在何處?”
黃景翔想也沒想便回答,“本少爺當(dāng)然是在自己的房間里睡覺。”
“可有人作證?”
黃景翔還沒回答,蒙氏又已經(jīng)忍不住插嘴道:“吳氏死了,我兒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了,哪里來的人作證?”
陳大人卻是不理蒙氏的回答,只依舊對著黃景翔繼續(xù)發(fā)問,“敢問黃公子,昨晚上可有人作證你子時確實在房中?”
黃景翔梗著脖子答,“本少爺?shù)男P就能作證!本少爺早早就進(jìn)了房間熄燈睡下,之后就再沒有出過房間,直到天亮。”
陳大人聞言,點了點頭,算是已經(jīng)了解了情況。
可就在這時候,他的手下上前,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陳大人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了一股略帶怪異的神色,他的眼睛重新對上了黃景翔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別樣意味,“黃少爺昨晚上當(dāng)真在自己的屋里睡覺?”
黃景翔的臉上頓時浮出了些許異樣,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結(jié)巴了,“你你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在屋里睡覺,還能在哪里?”
陳大人聲音清朗,字句清晰,“可是方才下官的手下單獨詢問了黃少爺身邊的小廝,昨晚上值夜的小廝卻說,晚上起夜之時進(jìn)了你的房間,卻看到床上沒人,只窗戶大開著。請問黃少爺,你昨晚上,到底去了何處?為何有正門不走,反倒是爬窗?莫不是,去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黃景翔聞言,臉上的異樣愈盛,蒙氏和黃老太太的神色也是驟然一變,一直站在旁邊沒什么存在感的董氏,也禁不住伸手揪了揪衣角。
黃景翔有些結(jié)巴地辯解,“你你你,你胡說!那小廝胡說!本少爺昨晚上,明明在房里睡得好好的!你隨便相信一個小廝的話,莫不是懷疑人是我殺我?我,我怎么會去殺她!真是可笑!”
陳大人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銳利了起來,“本官有充分的理由對你進(jìn)行懷疑。”
黃景翔神色一怔,旋即漲紅了臉,“你休要血口噴人!我,我絕對不可能殺她!絕對不可能!”
陳大人伸手向后,卻是從后邊那人那里拿了一樣?xùn)|西在手上,亮在了手上,在他繼續(xù)說話之前開口,“這份東西是在黃小姐的房中搜到的,她把它鎖在了自己最隱秘的箱子里,里面記錄了她發(fā)現(xiàn)的大秘密,也就在她出事的幾天前,她寫下了自己的惶恐,以及對兇手的猜測。她已經(jīng)做了全力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最后還是被那人所殺。”
眾人的臉色又是變了又變,半晌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黃景翔卻是變得愈加激動,“難道她寫的那人是我?真是荒唐!我,我昨晚上有人可以作證!我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